所有景物都打上一層朦朧的光影,來人衣衫靜垂,長髮微拂,雪白素衣上每道褶痕在這西下殘陽裡,都溫柔脈脈,流動著淡淡的金光。
清雅脫俗如水墨畫中。
君珂第一感覺是梵因來了,隨即覺得這人似乎更高一點,再一看,詫異地瞪大眼睛。
竟然是沈夢沉。
寬寬鬆鬆的白衣,長髮未束披在肩頭,微微還有些溼潤,一縷烏黑的髮絲垂在白玉般的額前,襯得平日流光瀲灩的眸子,多了種難以言說的狂放和寂寥。
連君珂都停了停呼吸,她從未見過沈夢沉如此潔淨清雅裝扮,習慣了他的濃郁華麗,一直覺得那樣也最契合他的妖魅氣質,然而此刻也不得不承認,真正的容色,千變萬化,每一面都是風情絕豔。
沈夢沉單手託著一個托盤,走來的姿態輕緩悠然,卻轉眼便到君珂面前,放下托盤,上面幾道精緻小菜。
君珂沒想到這懶而尊貴的人竟然親自送飯,愕然看他,沈夢沉點起燈,一邊佈菜,一邊淡淡道:“都有潔癖,只好我親自動手。”
君珂又發怔——他怎麼知道自己有潔癖?
沈夢沉揚頭招呼和君珂一道屏風相隔的梵因,“大師可好些了?一起用飯?”
雖是詢問語氣,但桌子上備的是三雙碗筷。
君珂以為梵因一定會拒絕,聖僧據說都是餐風飲露的,但隔壁衣衫聲息細碎,梵因平平靜靜地走過來。
三個人平平靜靜,坐下,吃飯。
沒人問是否有毒,沒人煞風景地拿出銀針試毒,君珂梵因都知道,沈夢沉要下毒,也不會採用這種低階的方式。
三個人都不說話,君珂十分尷尬,她做夢也想不到,這輩子這三個人有同桌吃飯的機會,她不知道說什麼,也不想說什麼,只好埋頭在飯碗裡,扒飯。
面前菜色香氣濃郁,大多都是她喜歡的口味,但她不敢去夾,怕和誰的筷子碰上。
梵因吃飯很慢,似乎十分珍惜糧食,每一口都細嚼慢嚥,沈夢沉吃飯很漫不經心,不過隨意幾口而已,倒是一直在喝酒,那酒顏色如血,他並沒有讓給兩人,兩人也沒有問。
君珂埋頭扒白飯,兩人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