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鵠背上男子聲音清朗,直傳數里開外,“沈夢沉!竊國八載,今朝索還,鐵騎所向,踏骨蹄底!”
“鐵騎所向,踏骨蹄底!陛下萬歲!大堯永在!”底下大批騎兵狂馳而來,嚓一聲齊齊拔出腰刀直豎向天,雪亮的刀光伴同激越的歡呼,共同刺上雲霄。
“射!射!”定州在短暫的震撼之後,沉寂的城頭立即熱鬧起來,一大批將領湧上城頭,厲聲下令。
與此同時對面也展開了衝鋒,騎兵來勢極快,幾乎煙雲剛剛騰起,前鋒已經到了城下,並沒有使用重騎兵,一律是攜帶著沙包木板的輕騎兵,奔到護城河前駐馬,手臂一揚,沙包雨點般落下寬三丈的乾涸的護城河,轉眼就填了三分之一。
一大批慶軍撲上蹀垛,開始對底下射箭,一窩蜂箭、群鷹逐兔箭、火弩流星箭、長蛇破敵箭,四十九矢飛廉箭,亂下如雨。
還有一批弓弩手,分成三排,穩穩跪在城樓上,重弓拉滿,對準天上的鵠。
每個人的目標都是鵠無法護及的頸部和眼睛,只待它們降得更低一些,便一舉射殺。
不過射手們也有點鬱悶——那群鵠太坑爹了,一色的灰黑,連肚皮都是黑的,護甲還是不反光的那種,從黑漆漆的夜裡飛過來,在五丈之外根本看不清,無法遠射。
那就等它到了近前,總歸能看清吧?
底下輕騎馳騁,黑色的雲雷騎兵來去如風,一批投完沙包便退後,再上一批,又是一陣落下如雨,越往後那些騎兵膂力越驚人,沙包投得又穩又準,壘成堅實的魚鱗形,交錯替換,轉眼護城河已過一半,上頭的熱油滾木壘石轟隆隆滾下來,雲雷騎兵卻早已退了下去。換上身形靈活的堯羽,騷包的堯羽,大晚上偷襲攻城戰居然還穿白,閃過那些致命的殺手,直奔定州城門。
巨鵠此時已經逼近城頭,一個佰長緊張地盯著那些黑色的大鳥,喉結上下蠕動,眼看著目標逼近,正要開口大喝,“射——”
“開燈!”
清脆的命令,來自最上層巨鵠上的君珂。
“唰唰”連響,巨鵠之上,忽然亮出一大片燈光,那些燈光柱不過巴掌大小,光線卻十分強烈,而且似乎可以移動,被鵠上士兵拿在手裡一陣瘋狂亂晃,每次晃動都對著弓弩手的眼睛。
“哎呀。”最緊張的時刻,忽然被晃動的燈光刺到眼睛,那些弓弩手猝不及防,有的一跤向後栽倒;絆倒了同伴的弓,有的手一鬆,弩箭射入空處;更多的箭身偏斜,射入人群,那些鋒利的弩箭咻咻穿透胳膊大腿,頓時慘呼一片,鮮血淋漓,城頭之上,亂成一團。
“哈哈哈哈。”鵠背上有人狂笑,“手電筒,我造出來的新式手電筒喲!皇后的東西就是好用,啊哈哈哈哈哈。”
“死小子,閉嘴!”底下帶領步兵衝過來的鐘元易,生怕寶貝兒子得意忘形成為箭靶子,暴跳如雷地吼。
“拉燈!”君珂眼見簡易版手電筒果然發揮了效用,下令。
啪啪連聲,手電筒關上,這手電當然不是當初君珂那個多功能版的,這個時代的材料和技術也不夠支撐那樣的高科技,但以鍾情的能力,選擇適當的材料取代,搞個木頭做的簡易版本,以火燧激發產生光亮,能達到閃瞎別人的效果也就行了。
這主意當然是君珂想出來的,現代那世用手電晃人眼睛使對方無法捕捉目標乃至失去戰鬥力的伎倆,和古代灑石灰也差不多,對這群針對巨鵠要射殺的弓弩手來說,再合適不過的殺手。
這麼一耽擱,城頭一亂,巨鵠降落。巨鵠一旦降落,這個城就等於在大軍之前敞開。底下堯羽在毀壞吊橋機關,以他們的本事,放下吊橋也是手到擒來的事,上下俱失手,定州的命運也就決定了。
君珂微微鬆口氣,眼看巨鵠紛紛降落,按照訓練習慣,它們會先毀去哨塔炮樓箭塔之類的殺傷力強大的部位。正想著是不是單獨一鵠偵查一下柳咬咬母女在哪裡,忽然聽見底下驚呼。
君珂低頭一看,神色一變。
巨鵠降落,剛青色的利爪或抓上蹀垛,或抓向哨塔箭臺,爪尖剛剛抓下,吱嘎一聲裂響,碎冰濺玉四散而開,利爪抓不住滑冰,巨鵠的身子就失去平衡,帶著背上計程車兵向後仰栽降落!
便在此時,一隊一直埋伏在城樓蹀垛和陰影之下,身形特別矯健的黑衣人,忽然暴起!
這些人埋伏在陰影處,一直巋然不動,哪怕弓弩手遭受毀滅性打擊瞬間死傷過半,哪怕堯羽已經開啟弔橋,城樓上士兵急得大吼,拼命往下推滾木擂石也無動於衷,他們全部的精神和注意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