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的狂徒……純血的皇子,是共工的嫡子,那麼只有……不管你是誰,我要讓你知道,我青鱗到底是個「什麼東西」!
「你是太淵?」青鱗突然提高了聲音。
「果然是瞞不過北鎮師大人。」剛才經過的人之一,那個聲音溫和的人緩緩地從青鱗身後走了過來。「共工七子太淵,見過北鎮師青鱗大人。」
「你怎麼會知道我就在一旁的?」青鱗側過了頭,專心地等著回答。
「大人方才所佈下的,是用來隱匿身形的陣法,這種法術原本並不複雜,也很難瞞得過法力高強的對手。但佈下這個陣勢的,卻是北鎮師大人您。」太淵說到這裡停下,等著青鱗的反應。
「說下去。」青鱗轉過了身來:「是我佈下的,又怎麼樣呢?」
「北鎮師大人精通陣法之術,要佈下一個瞞得過我父皇的陣勢也是不難。」太淵語中帶笑:「時間倉促,大人還是能巧妙地利用地勢遮蓋了陣力的不足。當今世上,能做到這一點的,除了您,恐怕是再沒有別人了。」
「你這張嘴倒是夠甜。」青鱗輕輕一笑:「不過,我還是沒有瞞過你啊!這麼看來,你豈非是比我還要高明得多了。」
「大人千萬不要這麼說。」太淵聲調惶恐地說道:「我能夠知道大人就在左近,只是僥倖。」
「哦?」青鱗感興趣地問:「你說來聽聽。」
「大人方才可是從連線外城的迴廊那裡一路散步而來?」
青鱗點頭。
「大人雙目不便,方才行走之時應該會靠近廊邊的欄杆,衣袖則不時拂過植在一旁的桂樹。」
太淵一邊說,一邊注意著青鱗臉上的表情:「大人身上穿的衣服,應該是用北海鮫綃織染而成,這種鮫綃有個特性,若是沾上了氣味,要許久才能散去。而大人佈陣之時,恐怕並沒有考慮到這一點,所以沒有特意掩藏。
「方才我走過您的身旁,就聞到淡淡的花香,走了幾步卻又不怎麼明顯了,所以才會猜測是青鱗大人您在一旁。」
「共工的七皇子……居然這麼仔細,這麼聰明。」青鱗想了一想,點頭笑道:「真是有意思!」
「其實我回頭來找大人,是想向大人賠罪。」太淵說著,就要向青鱗行禮。
「慢著!」青鱗似乎猜到了他的動作,抬手製止他:「你再聰明也不關我事,何罪之有啊!」
「大人,我是為了……」
「如果是為了奇練,那就更不用了。」青鱗打斷了他。
「大皇兄?」太淵先是怔了一怔,轉瞬就用驚訝異常的口氣問道:「不知大人又是怎麼知道,方才和我一同走過的,是我皇兄……奇練呢?」
「純血的皇子,除了蒼王……孤虹……另一個,不就是奇練了嗎?」青鱗冷哼了一聲:「沒有想到,堂堂的白王,居然也不過就是背後說人長短的小人。」
太淵注意到他提到孤虹的時候,語調有些奇怪,甚至連臉上的表情都變得柔和了許多,不由得沉思起來。
這事真是蹊蹺,青鱗像是認識六皇兄,卻又……該怎麼回答?要不要賭一次呢?
「若不是因為純血,那種人也配和孤虹同稱為王?」青鱗一甩衣袖。
只要能騙過了青鱗,那麼……
「我皇兄自幼才華出眾,難免心高氣傲了一些,但為人還是不錯的。」太淵輕嘆了一聲:「雖然比起另外那位來說……或者是有些差別……」
「差別?若說和孤虹相比,恐怕是天差地遠吧!」
「您這樣的人物,自然不會和我們這些後輩計較的。」太淵陪笑著說。
「怎麼,這是在拿話套我?」青鱗笑了笑:「我只是一個下臣,又怎麼敢拿『皇子』怎麼樣呢?」
「青鱗大人真是傳說中一樣,是非同一般的人物呢!」太淵有些不好意思起來:「太淵怎麼會看輕您呢?」
「好說。」青鱗勾著嘴角:「七皇子你才是完全令我意外的聰明人,方才奇練所說那幾句評價,也未必是毫無道理。」
太淵聞言,倒也不急著辯解,只是笑而不答。
青鱗這個人,果然像所探聽到的那樣,也許夠狡猾夠狠毒,但是自視太高……他深明利害,要借他之力應該不難。但是他為人狠絕,如果日後和他合作,一定要小心留意被他反傷。
兩人微笑相對,離得不遠,但靠得也是不近。就像他們日後所要建立的關係,相互合作,卻又互相提防。
「青鱗大人,日後可能還要借重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