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晃了一下、退後一小步才算穩住身子。拿木梳敲了敲他的肩膀,問道:“你幹嘛?這樣還怎麼梳?”
他理也不理我,自顧自的調整一下姿勢。微微仰了臉,說:“我小時候。娘也常幫我梳頭。”
我見他合上的眼瞼下,微卷地睫毛輕輕的顫動,在帶上有些蒼白的臉色,整個人顯得脆弱又單薄,一瞬間好像又變回那個躺在床上地羸弱少年。不忍心推開他。便攬住他的肩膀,輕聲地說:“真好,我小時候,娘都不在我身邊。”
他閉著眼笑了笑:“怪不得,變成個野丫頭。”
挑了挑眉:“你什麼意思?”
他想了想,又接著說:“才見了幾次面,就撲上來咬我。可真是沒見過這麼豪放的丫頭,還說不野?”
呃……好吧……咬人這事是我不對,可那也是他胡攪蠻纏的結果……再說了。豪放的又不止我一個人,不甘心只有自己的糗事被來出來說,乾脆竹筒倒豆子一般地把他屍變的那段統統講了出來。說到他抓著我的手死活不放。差點被外公砍成殘廢時,顧青眨了眨眼。很無辜的看著我:“我有嗎?”
“有!怎麼沒有?害得我不得不跟你窩在一個床上。睡都睡不好!你又是吃喝藥、又是換藥的,麻煩死了。”
“是嗎?原來我這麼早就抓住你了。”他挑著眉毛。壞壞的笑了一下:“那我可不要放手了,不然豈不是很虧?一早都被你看光了。”
“什……什麼看忘光了!醫者父母心,你懂不懂?我那時抱著看小孩子的心態去的……再說了,不該看的,我也沒看!你別說得我好像……很什麼、似地。”
我說的有些結巴,顧青確實聽的很高興:“好了,不用解釋了,反正你打小就喜歡往我懷裡撲,看了就看了吧,大不了改天我再看回來。”
我咬牙切齒地推了他一把:“,少沒正形,睡覺了。”
飛快的爬上床,在顧青一臉好笑地表情中佔據了靠裡地有利地形,還特意把他的枕頭往外推了推,才滿意地拍了拍被子,準備睡覺。
“你這是做什麼?”
“睡覺啊,誰知道你有沒有什麼怪癖,最好還是保持一點距離。”我理所當然的看著他。
顧青往前走了兩步,兩手撐在床邊,身子探到我跟前,微微眯了眼:“有沒有怪癖,你試試就知道了……又……又勾引我!不行不行!哪有這樣的?雖然不清楚自己之前到底進行到哪步,可我既然忘了,自然就要重新開始,哪怕是本壘打,他也得給我四個壘統統都踩上一遍……首先是要相互瞭解,包括睡覺的姿勢,會不會打呼以及會不會搶被子!
兩隻手擠壓著他的臉扭到一旁:“回頭再說!”
“擇日不如撞日,就今天吧。”他得寸進尺的爬上床,作勢要來抓我。
我一巴掌拍開他的手,七手八腳的用被子把自己過了個嚴實,只露出一雙眼睛,警惕的看著他,因為隔著被子,聲音有些悶悶的:“你少來,一邊去。”
顧青無奈的聳了下肩膀,下床熄了燈,乖乖的鑽到自己的被窩裡,不再有多餘的動作。
畢竟是盛夏,雖然是薄薄的涼被,可是緊裹著還是很難受。我只堅持了一會,就放棄了。抖開被子像往常一樣平躺著閉上了眼。幾乎都快進入夢鄉的時候,顧青突然幽幽的說了一句:“忘記和捨棄是有區別的。”
“嗯?”我迷迷糊糊的聽不真切,只是下意識的回應他。
沒想到他一個翻身抱了過來,手臂隔著被子攬住我的腰往他懷裡帶。我一下就驚醒了,隻手推著他的肩,忙道:“別鬧!”
“就抱一下,瞧給你嚇得。”我的頭靠在他頸窩,看不見他的表情,不過聽他語氣還算輕鬆,也沒什麼後續動作,慢慢地也就放鬆了下來。
“你剛才說的,是什麼意思?”
“沒什麼,想到你晚上說的那些話而已。”顧青動了動下巴,找了個舒服的支點放在我頭頂:“不經意間忘記,和有意的捨棄那段記憶是有區別的。”
“哦。”我本來也沒想細問,只不過覺著兩人在這種曖昧的姿勢下,不說點什麼實在是很奇怪。見他好像沒有往下說的意思,也就不再多問。
“不問我為什麼嗎?”他問的小心,我聽得窩火。這人是不是黑燈瞎火的時候都會變得聒噪?那你到底是想說還是不想說啊……
翻了個白眼,乖乖順著他的話問道:“為什麼?”
“忘記是無心的,捨棄是有意的,後者更不可以原諒。”顧青的聲音很平淡,可那後面隱含的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