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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7部分

,已經沒有關係了。

可為何心口卻感覺痠麻?

呵,意外地開心麼?原來他那種人也會有這樣的表情啊……

她猛地從水裡站起來。

晶瑩水珠順著**的肌膚滑落,沾去微微揚起的唇角上的一抹殘紅,勾勒出妖嬈的粉色線條。

侍女們扶她從湯池中起來,拿來棉織長巾給她披上。她卻揮手將之拂去,反命人撤了屏風。

涼風頓時襲來,和著水珠一起戰慄。

她反而仰面,咬唇微笑了。

有宮人奉上湯藥來。

她揉著心口睨了一眼,冷冷叫她們拿走,“我不喝他的藥。”

見侍女們呆呆地不敢退去,她一把奪過那藥碗,翻手全倒在湯池裡。

紅褐色的藥汁在水中暈染開去,血一般。

“這解散方是鍾御醫開的。就知你會倒了,特意備了兩碗。你喝了吧。你不喝,宅家知曉了,受罰的是她們,何必叫她們陪你擔驚受苦。”

那柔軟語聲卻在這時忽然闖入。

她驚回身,看見靜姝捧著藥碗立在眼前。

“你終於肯見我了?”她苦澀自哂,“也學會拿假話哄我了。”

“娘子若是真不怪我,就把藥喝了。”靜姝垂目,卻將藥碗遞到她面前。

她怔了一會兒,緩緩接過藥來,呆望著,忽然有淚滾進碗裡。她立刻將淚拭去,仰頭一飲而盡。

藥汁苦而腥烈,但她不要漱口的蜜水。她慢慢地咽,細細品味苦澀一寸寸滑入喉管蔓延入臟腑的快意。

而後,她像一隻受傷的雁一般,從雲端墜落下來。

靜姝一把抱住,“別讓妃主溼著頭髮睡,會上頭風的。”隨即喚了宮女們來,細細將墨鸞滿身的水擦乾,又幫她換上乾淨衣褲,扶她回臥榻安置得妥帖,這才離去。

出門時回身,香霧繚繞間重紗垂地,彷彿將什麼都掩盡了,卻又彷彿什麼也遮不住。那些痴心、傷心與死心……

靜姝眼眶瞬間一漲,慌忙低頭奔了出去。

她是不敢見娘子。她害怕,怕娘子怨怪她,怕見娘子如今這副模樣。彼此不敢碰觸心上的傷口,唯恐一不小心又會流出鮮紅的血來。若非……

她抬頭向廊外階下望去,穿過花簾樹屏,一眼瞧見裴遠等候著站立的身影,依然那般玉樹臨風,不禁嘆一口氣,“服過藥剛睡下,沒事了。”

裴遠略點了點頭,就要走。

“等等!”靜姝追到臺階前,一把掐住鳳紋雕花的廊柱,“替我帶個話吧。”她深吸一口氣,“你叫那人,要麼痛快說明了,要麼消失得遠遠的,別再來擾人,哪有這樣拉扯不清的!”

裴遠愣了一瞬,微笑道:“各有各的脾性和苦衷,何苦苛責。順其自然吧。是福是禍強求不來的。”他向靜姝微微鞠了一躬,返身走了。

藉口!你們就裝模作樣吧!劍有兩刃,戮的究竟是誰的心?

靜姝遠望著那背影,狠狠地咬了咬牙,再舉步,忽有風來。只聽“咔嚓”脆響,一枝海棠竟折在足畔,紅殷殷的,恍如血染。她驚了一瞬,緩緩俯身,將這枝海棠花拾在掌中,剎那,莫名地心顫。

若得以時光倒回,不知又會如何抉擇?

已是暮色時分,天光褪去,繁忙過後,白弈怔怔立在自家院中,遙遙似遠目,神思已縹緲。

阿鸞……她竟然……

他不由自主地長嘆,神傷早已從眉宇間傾瀉。

猛地,卻有人在身後喚他。

“堂兄想的什麼心思?那草原來的胡使,有趣嗎?”

先聞聲,未見人,笑已冷,“你倒還好意思來。”難以自抑,他已涼了聲調。

“與其被堂兄尋上門去綁了,不如自來請罪,求個坦白從寬的好呀。”白崇儉便像一縷風中孤魂般忽然飄來眼前,“順便……拿這個給堂兄。”他嬉笑著,拿出一隻翠玉釧兒來,卻又不放手,反而湊到鼻尖嗅得曖昧非常,眼中神色盡是嘲弄。

白弈起初還冷冷地盯著,一見這玉釧兒當即便怒不可遏起來,忽地一拳向崇儉的臉上揍去,“你竟給她那種東西?!”他眸中火光大盛,恨不能立時將這人挫骨揚灰。

白崇儉卻大笑,“你可別冤枉我。是她找我要的,不是我主動給她的。”他被掐住衣襟,卻攤平了雙手,一副就範模樣,唇角噙笑,神情放肆,“這樣真的好嗎?”他指了指白弈掐在他胸前的手,“我記得,堂兄說過‘不想連兄弟也失去了’,對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