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話,耳畔只餘風聲呼嘯。
待到我們這樣互相拉扯攙扶著爬上崖頂,早已連日落也看不到了。我一直很清晰地記得,那天夜裡月光很淡,只剩下又彎又細的一抹,於是,滿目繁星璀璨。
終於踏上實地我才開始覺出後怕。身上、腿上、胳膊上到處都是被鋒利山石劃出的血口,一旦精神放鬆,便開始覺得疼痛,我手腳發軟地有些站不起來,只好癱坐在地上。
朝雲卻忽然狠狠踹了我一腳。“我真想把你踹下去算了!”他咬牙切齒地瞪著我,彷彿連頭髮也要豎起來。
我抬頭看著他,就好像從前磕著碰著哪兒了時一樣,沒得哭,一面疼,一面反而笑得停不住。
夕風把我們倆拉到一處,三個人幾乎擠成了一團。“咱們三個要永遠這樣在一起,不論有什麼說法都要在一起,誰也不能丟下誰。”星光輝映著她的眸光,燁燁如有火苗跳動。她像是要盟誓一般,將我們的手握在一處,嗓音溫暖又堅定。
那天我們用帶上崖去的火摺子與乾柴點了篝火,坐在星穹下烤乾糧,興歌舞劍。臨出發前,朝雲本不許我們多帶東西,免得累贅誤事,誰知夕風還是偷偷在背囊裡塞了一隻洗剝乾淨的野兔,早用鹽巴醃好的,上火一烤,外焦裡嫩,香味兒能飄到崖下谷底去。
到子夜時,已十分冷了,山頂上的夜風很涼,我們三個擠著火抱成團睡了一晚,直到次日清晨,我在夕風欣喜的驚歎與歡呼聲中醒來,睜眼,正看見那輪紅日猛一掙躍出天際,天地彷彿在剎那由透明的青藍變成了溫暖的金紅,遠山連綿如海,我甚至覺得,我望見了神都宏偉殿宇上騰飛盤旋的天龍。還有長天雲破下的晨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