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是心裡不舒服了,就是摔斷了腿被人抬著,那也定是要過來親迎的。
可現在,局勢已然分明,陳家前幾日剛受到盧安淼的示意,不必再去拉攏榮寅。
現如今整個朝堂都已經陷入了非友即敵的狀態中去。
但是,眼下還不是撕破臉的時候,面子功夫依然要做,只是做的漂亮與否就不那麼重要了,能應付的過去,不留下什麼把柄就成。
扮成了小廝模樣的落銀也是察覺到了陳家對榮寅的態度問題。
郡王前來,甭管怎麼說,家主在在家的情況下,萬般不適也該出來親自相迎的,縱然是在喪子的情況下。雖然這麼一說似乎有些不人道,但尊卑規矩,就是如此。
榮寅卻渾然無覺一般,面色不改地在家丁的引路之下,朝著靈堂的方向穩步走去。
落銀不由地默了默。
他哪裡能看不出來陳家的態度。
審時度勢,乃是他之所長,所以來之前,他定早已預料到了會是此種情形。
他堂堂一個睿郡王,何曾需要看一點點他人的臉色。又何曾在明知別人不怎麼歡迎的情況下,非要執意前來。
卻偏偏為了順著她的意。
落銀看了一眼他挺拔的背影,走快了兩步跟了上去,垂著頭用只二人可以聽得到的聲音說道:“欠你一回……”
須臾,就聽頭頂傳來了他刻意壓低卻不掩飾不悅的聲音,“又犯什麼傻?”
落銀微微一撇嘴,沒再多言。
陳甫志的屍身暫時被安放在偏院中臨時收拾出的靈堂裡。
剛一進院兒,就聽得僧人誦經和木魚敲打的聲音交雜著響起。
“父親說了,要為枉死的大兄超度,直到真相大白真兇被繩之以法,再為大兄安葬——決不能讓他死的不明不白。”陳甫言聲音裡帶著些許的恨意。
他跟陳甫志的關係是極好的。
按理來說,大宅裡兄弟情深乃是很少見的事情,但大抵是由於陳甫志身子自幼羸弱,不堪撐起陳家大業,故陳衡一直全力培養著二兒子陳甫言。
沒有了利益紛爭的前提之下,一母同胞的兄弟情分便毫無顧忌的展現了出來。
落銀聽了不禁皺眉。
怪不得。
怪不得官府的動作那麼果斷,那麼迅速。
原來是陳家逼得太緊。
再這樣下去,難保官府不會迫於陳家的巨大壓力之下,草草結案。
他們只是稍有些名氣,卻剛起步的茶商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