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
多時不見,李兆豐換上了北朝的官服,秦方好覺得有些嘲諷,卻也看得出品級不低。
“昔日是李公子,先在是大人了。”
李兆豐穿著這身官服也是苦笑,“殿下面前不敢自矜。”
“你坐吧,上茶。”
原本他們一個在待嫁要入深宮,一個做了臣子,實在難以再見面。
“臣想著,如今雖難見,但若不見上殿下一面,他日更難得見。”李兆豐道,“先前的事,殿下或許怨恨,然而臣卻不悔。”
“你來就是和我說這個的?”秦方好折騰了一早上也有些倦了,“你放心好了,事實乃定,本宮怨人也未若自救。”
“這就是殿下了。”
秦方好又是標準微笑,漫不經心,“今日我妹妹出嫁,你要來討喜酒喝的,也該去找你的陛下。
我想著,你是為了阿瓏來的吧?”
李兆豐含笑點頭,“臣把阿瓏寄在殿下這兒,如今是該領回去了。”
“得了吧,”秦方好真恨不得啐他,“你還算記得阿瓏在我這兒,否則我便想將她送到榮順宗姬處。總不能真讓阿瓏跟著我進宮。”
跟她進宮,絕對是壞透了。阿瓏這樣的姑娘,是要讓她當宮女呢,還是去做妃嬪?
無論哪一樣都不是好事。
李兆豐也是知道這點,“所以還多謝殿下為阿瓏打算。”
“你要來領人,就領好了,勿丟了。”
“臣來……畢竟是欠了殿下良多,有些話便當是臣寄予殿下的,只請您聽了勿怪。”
“大老遠的來,你有什麼話就說吧。”事到如今,她也是破罐破摔的,旁人說什麼還能多她更不利了?
李兆豐便恭敬說道,“在安平公主大婚日說這樣的話,殿下許會不喜,但也請殿下想著臣的肺腑之言。
原先陛下是要以您為中宮,並攝六宮事的。”
“這我知道。”
以李兆豐的策略,二後並立分職。皇后是政治代表,中宮是宗廟代表。
除卻特殊身份背景可做吉祥物,秦方好的個人能力突出,即便不能使其生子繼承,北帝也相當看重她的能力,想將後宮之權交給她掌管。
“然而不想,南面卻又同獻上了安平公主為貴妃。臣不恭,以為貴妃必會影響殿下之勢。”
“你說這話……”不是來挑撥我們姊妹的吧?
然而秦方好說到一半就住口了。
李兆豐先前是坑爹了點,這話卻沒說錯。
一戶人家只有一個孩子,家裡的經濟狀況可以給這個孩子買一個蛋糕。然而如果多了一個孩子,然而家庭狀況卻沒有改變,那麼第二個孩子勢必要奪取第一個孩子手上蛋糕的一半。
北朝,或許需要一點政治作秀,高津予能寬容南朝勢力在後宮分去的只有那麼一塊小小的蛋糕,再多就會使得南朝勢力在北朝後宮大漲——這是任何一個皇帝都不能容忍的事。
能分人的只有那麼一塊蛋糕,原本該全是秦方好的,而如今來了的安平卻是來做分母的,分子沒變。
“陛下原來是想讓您掌後權的。如今多了一貴妃……”
後面的話,無須李兆豐再說。
一個不能生孩子、業務能力又好、政治上又配合的中宮,高津予能寬容秦方好掌權。然而,南朝要在宮裡佔去了一正位、一貴妃位,而北朝籍的妃子們最高位的只有妃,高津予要不怕後宮權勢一邊倒,那麼他就是個色令智昏的庸君。
他當然不是庸君,那麼結果只能是,身份上不變,裁去原本屬於秦方好的實權。
多了一貴妃女兒,卻少了一掌實權的中宮女兒,秦方好忽然想到,她爹做得可是好買賣。
“這麼簡單的問題,魏帝即便想不到,南朝難道沒人了嗎?是誰想出來再嫁一公主的?”
賣女兒在於質量,而不在於數量。秦方好有些鄙視,她那個慣會賣女兒的爹,還真是不講究。
秦方好又猜測,“也或許是覺得我不好控制吧。”
她從做周朝皇后起就不是個好糊弄的主。許多時候,她看重的是自己在政治上的立場,自己為自己造聲勢,又如何站於不敗之地——對於南朝來說,一個有個性有頭腦的女兒不是好控制的。
但問題是,安平確實比她好控制得多,容易控制的人,她本身能力又如何?
李兆豐搖了搖頭,說道,“蕭清巖。”
秦方好有些莫名,“我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