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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5部分

也不怕他不來。

英慧也是聰敏不過,應了聲行完禮由乳母領著走了。

等英慧走了,舒雲才上來彙報,“主子,魏使好大的手筆,聽說這宮裡的大小主位可都得了東西。”

按著去年舊例,秦方好也不以為意,“也是正常的。”

“聽說淑妃更得了一株綠珊瑚。”

海中珊瑚猶如東風夜放花千樹,鬱林郡中素有這一類的海市。

曾經秦方好為周朝中宮的時候,亦見過許多上貢的寶物。作為一個統一的朝代,周室物產自比如將割據一方的北朝豐富得多。

最奇異的便是這麼一株綠珊瑚,碧綠色,一株有幾十枝丫,枝間滿是葉子,形態如女子,被廢帝賞玩獲了個“珊瑚婦人”的名號。

然而這麼一樣奇珍,只在廢帝面前須臾片刻,卻突然猶如植物枯槁而死——被認作是亡國之兆。

淑妃得的那株自然小得多,秦方好也毫不在意,“既然是贈予她的,與我無關。”

綠珊瑚在秦方好的印象中並不怎麼好,她倒不認為突然枯槁之事是亡國之兆。生長於一個更科學的時代中,她知道要造就一些奇聞異事其實並不如想象得難。珊瑚,不過是些碳酸鈣罷了。

牛奶和洗潔精都能變魔術,醋加豆漿就有基礎的化學反應——許多事只是想不到罷了,秦方好也是個心中有所敬畏的人,但卻不迷信。

舒雲一邊是擔憂南朝或可有的陰謀,一邊又是為主子心裡不是滋味,“怎麼說主子您都是魏帝的親女,如今他們倒對著其他後宮更親近。”

“免了。”秦方好根本不想要什麼綠珊瑚,“我可不想要什麼奇珍異寶,萬一給折了壞了,還晦氣。”

她又不可能盯著珊瑚枝就不過日子了,天天防著人來做手腳的。

萬一在她這兒再來個亡國之象,真夠膈應人的。

“我聽說開得極盛的牡丹,用來送人的,常有一夜枯敗的事。又或者栽培了十多年的茶花名品突然死去的,其實又哪裡難了?灌了熱湯鹽水,這樣嬌貴的話沒個能活多久。”秦方好說道,“便是造時勢,野曠狐說人話,魚肚剖出帛書,打了這樣幌子的,別說聽著可笑,多少百姓跟著起鬨的。”

舒雲聽著驚呼掩了口,“娘娘,這話你說著可真嚇人。”

沒什麼可笑的。

洪秀全弄了個洋不洋中不中的“拜上帝會”,還能自稱“天朝”,多少人跟著他起鬨了?就這樣一窩土鱉,照樣打到了南京。

“我不信這個,”她心裡自有信仰卻不迷信,“但也不想被人鬧著犯惡心,送我禮幣絲帛的我手下,換了其他的我也看不上。”

秦方好覺得自己就是個土鱉。

別告訴她一副古畫多值錢多風雅,一件寶物價值連城之類的,在她看來都沒直接送了她金條實惠——最簡單的例子,市場不好了國家是運了金條去填,沒聽說國家抄了博物館拿了幾把河姆渡人的破農具去填漏洞的。

她這麼說,舒雲也笑了出來,“主子您這是和什麼置氣呢。您富貴太平,哪還用擔心這個了。”

“也是。”

秦方好骨子裡就沒有王姬出身的清高,那種視金錢為糞土的清高。

等日頭到了中秋,宮中設宴,白天內外命婦拜中宮。

照例是會見時間不長,秦方好標準親切地問過各家的狀況,而眾命婦也是趁此機會目睹一下這位千歲是否身體安康。

會見結束,命婦中在宮中有親者,便得恩典和妃嬪邀請而去,其餘各由人引著在御花園中行遊。

秦方好亦留下幾位親近的夫人,趁此間隙去更衣。

不過片刻,她再出現時穿著蘭色夾衫,外罩柔軟的淡紫色外衣,二十四褶玉裙褶皺細密如波紋,品貌端莊秀美。

她這樣的更衣未多久,甚至讓人不知覺。

榮順宗姬高梅月曾私下嘲笑她,“當‘娘娘’就光每日更衣就是個累人的活,富貴逼人呢,也就你過得下來。”

秦方好其實也是無奈,“做習慣了,就成了個熟練工。”

中宮每日更衣三次,遇到鄭重的大日子裡甚至要換各式禮服五次。

做中宮不但是個腦力活,還是個體力活。

約見命婦,不但和她願搭話的人,便是不願搭話的人,為了身份,也不致於冷落。

其中秦方好頂不願搭話卻不得不搭話的一位便數蕭老夫人。

這位蕭老夫人是高津予母族的舅媽,早先首告了嫡長子扶持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