睿病好後我就沒有讓他再去學堂,自己在家教他讀書習字。母親出自書香門第,我三歲就由她教導著唸書臨字,現在教睿自然綽綽有餘。
秋涼,我同他坐在荷池邊的亭子裡,風時不時吹亂案上的紙。我握著睿的手,教他寫顏體。忙了半天,睿喊頭暈,才歇下來。
那次大病後他的身體就一直較弱,氣虛。
睿忽然問:“姐姐是不是要嫁去南藩?”
我驚訝,搬正他,問:“聽誰說的?”
“二孃同三娘說的。”睿答道,“二孃說,皇上在宗室女兒中選來選去,就姐姐最合適。她說其實四姐陳婉也合適,不過不是嫡出。”
我笑意盈盈,問:“睿兒希望姐姐嫁嗎?”
他急忙晃腦袋,摟著我的胳膊,說:“睿兒需要姐姐,希望姐姐永遠都不要走。”
我的臉貼著他的黑髮,輕聲說:“睿兒希望姐姐不離開,姐姐就永遠不離開。”
人雖赤裸裸的來,孤孤單單的去,活著的時候卻最怕寂寞。若沒有睿需要我保護,我會這樣迅速堅強嗎?
我若遠嫁走了,睿怎麼辦?
隱約有樂聲飄來,曲調生硬,彈奏者很顯然技藝笨拙,又疏於練習。好好的《胡笳十八拍》給彈得如同《夜訪客》,短促的斷音彷彿咳嗽。
睿歪著腦袋一聽,譏笑著說:“是陳婉在練琴了。這曲子她練了有一個月了,還是這樣,真不知道她指頭是怎麼長的!”
我心不在焉道:“以後在外面見著她,要叫四姐。”
中秋來臨之際,京城裡最轟動的訊息莫過於宵陽王和親使再訪了。不同於上次的保密,這次來訪可謂是聲勢浩大,鋪天蓋地。全京城都議論紛紛,猜測皇上會送出那個女兒。
宵陽王使進京的那天,整個京城一片喧譁。只見一隊精練的人馬自大開城門款款行來,兩旁卻是山海般圍觀的群眾。這隊人馬行走在眾人矚目之下,依舊從容自若。
這話是隨同宵陽王使一行返京的弘說的。我和一群宗室女兒那日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