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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9部分

靠俄英作後援,斷不敢拿師弟怎樣。只是聽說烏魯木齊城裡也有人要起事,我已派人去把花小姐母子接上山來。”

雲飛鴻說:“這也正是為師來的目的。這兒離城太近,很不安全。我來接你去菊花谷暫避。”

歐陽春霆說:“師弟知道左帥已駐蹕蘭州,有平復新疆之意,已經寫信於他,為徒兒辯駁罪名。他與左帥有師生之誼,想來就可洗清徒兒之罪,恢復職銜的。”

冷冰聽了,卻面露不豫之色,譏諷道:“師兄念念不忘的,是為清廷效忠,用人血染紅頂子。師叔與我乃長毛餘孽,水火不相容的。看來我們此行,實在是多此一舉。”

歐陽春霆正色道:“師弟,莫以為只有自己是正人君子,別人都是奸佞小人。我來問你,太平軍就不殺人麼?殺的又都是該殺之人麼?別忘了,韋楊之亂,殺死的可都是太平軍。湘勇之中,也有窮苦的百姓。兩軍陣前,只有敵人,沒有朋友。倘若說洪秀全是正義的,那為啥子他大業未成,幾個王兄、王弟先就自相殘殺?老百姓都離心離德了呢?我身為朝廷的命官,盡職責而已。就如眼下新疆之亂,名為驅逐滿人、漢人,實為分裂中國。我作為一箇中國人,又如何袖手旁觀?要個名分,也是為師出有名,便於號令。並不是為了我個人一姓之私,要奪啥子天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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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菊花醉》第十四章(7)

他說得義正辭嚴,令冷冰說不出話來。一賭氣,竟說:“那好,你就做你的忠臣,我還是做我的叛逆。咱們井水不犯河水,你好自為之吧。”說完,不待雲飛鴻發話,就騰身上馬。同時伸手把吳繼方抓起,扔在了另一匹馬背上,揚手就是一鞭,斜刺裡朝谷口去了。

歐陽春霆見他離去,看了看師父。雲飛鴻明白他的用意,就嘆了一口氣,說道:“他是你師伯的徒兒,也是洪天王的親生兒子,被封做了少天王。一向做事乖張,性情不宜相與。”他接著就對歐陽春霆說了自己原來的打算,又說了目前的想法。

歐陽春霆也長嘆一聲:“師父,其實徒兒自投奔曾大人以來,並未濫殺無辜。何況為將之道,攻心為上,徒兒深自明白。自來新疆供職,有一心得:就是內亂不已,外人必趁虛乘之。眼下的局勢,正是如此。南疆農民造反,或許只為生存,可是權柄並不為農民所掌啊。一旦為人所用,於是紛紛稱王,各民族互相仇殺,還不是滿足那些頭目一己之私?中亞浩罕進犯,阿古柏之能逞兇,就是利用了這一點。南疆駐軍一向稀少,又困守孤城,外無援兵,內缺糧草,直如俎上之肉,圈中羔羊,任人宰割而已。你自小教誨於我,身為五尺男兒,當為國家民族,奮不顧身。徒兒所慮,正在於此。”

雲飛鴻沉重地說:“不來新疆,怎知國破家亡的滋味?為師已然醒悟。眼下的局勢,再做什麼驅逐韃虜的念想,就是不識時務,為虎作倀,反而是幫了俄英列強的忙。”

歐陽春霆誠懇地道:“師父,這種親者痛、仇者快的事情,無論如何是不能做的。我們應該積蓄力量,先行抗敵。”

雲飛鴻慨然說:“你所言極是。只是你師伯與冰兒一心都在東山再起上,要不說服他們,咱們的力量單薄呀。”

歐陽春霆見狀,站起身來:“師父,等他們把花小姐與師弟的兄嫂接來,我就與你去菊花谷,面見師伯他們。”

要不是楚兒與吳孝增他們拼命攔住,胡英早就行刺阿古柏去了。

他辭別了師兄之後,晝夜兼程,趕到了喀什噶爾。一路上,重要的城鎮,全為阿古柏的軍隊所佔領。層層封鎖,只准進不準出。尤其是留辮子的漢族人,抓住就殺。幸虧胡英帶著英國人的執照,說吳孝增他們是洋行的僱員,否則早就被砍了腦殼。

阿古柏此時實力已壯,就徹底撕下了面紗,把他賴以欺騙民眾的和卓後裔布素魯克逐出了新疆。又用毒酒把買買的明和卓與其弟弟鴆殺,自己做起了“哲德沙爾政權”的“巴達吾來特阿孜”,意思是南疆七座城市的“洪福之王。”

喀什噶爾漢城,被圍困數月,是陳傳主動放下了武器,開城投降的。阿古柏在城內燒殺搶掠長達七天,吳孝增的“乾茂升”茶莊被焚之一炬。阿古柏要部下抓各族的少女美婦,以充實他的後宮。陳傳乘機獻計,說幫辦大臣的夫人與小妾美貌驚人,阿古柏聞聽就要他帶兵把湘沅與雯兒抓來。

陳傳領命帶人來到了幫辦大臣府上,此時湘沅正與雯兒鎮靜地坐在臥室裡。

聽得前門外吵嚷聲起,湘沅對雯兒說:“快把火點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