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看到幾個娃娃都是心地純潔,一片善良,倒顯得自己心裡齷齪。看來還是書讀得太多給害的。便讓阿洛與阿桂多點了幾支蠟燭,把許久不用的油燈也點亮了,弄了點鹽巴化在水裡,艱難地要為清心洗擦傷口。
胡英原來在北京時,與太醫院的御醫徐沛士相熟,經常送些好茶葉給老先生,成為了忘年之交,學了幾年醫道。徐沛士非常喜愛這個小朋友,傾心教授,傳了不少的驗方與他,還介紹了太醫院的同仁教他一些脈理湯頭之類。
阿洛與阿桂要離開密室,胡英說:“你們走了,我戴著手銬不便,要有人幫忙。”
阿洛想了一下,說道:“我們乾脆把眼蒙了就是。”
於是,兩個小傢伙把眼睛用黑布蒙了,在旁邊端著蠟燭照亮。
胡英對清心說:“小師父,對不住了。你要忍耐一時。”
清心說:“你還喊我小師父麼?從今往後,我就是你的丫環好了。與那兩個小鬼頭一樣,憑你差遣。”說著,自己把衣服褪了。
胡英先把她背部的傷口看了一下,見刀口不深,就用一塊乾淨的布蘸了鹽水,為她清洗。鹽水沾了面板,疼得清心喊叫起來。胡英事先料到,早讓她嘴裡咬了一角被子。
清洗完,用一條紗巾裹了。就要為她擦洗下身,胡英從來沒有接觸過女體。雖然清心尚小,但也已經發育。胡英瞥了一下,趕緊把眼閉上了,只覺得面熱心跳,手在發抖。清心見他許久不動,知道他心裡放不開,就說:“少爺,實在為難,就算了吧。”
《菊花醉》第六章(13)
胡英不答話,鎮定了心神,為她仔細地擦洗起來。等把血跡擦淨,才發現清心並未有利器之傷,而是會陰處被撕裂了一道口子,陰戶之內可能也是受了傷,故而有血流出。
他把傷口清洗了一遍,無法包紮,只能是設法止血了。他幫著清心把衣服穿上,思索了一會兒,對阿洛說:“好了,你們把布解了吧。”
兩個人解了布,不停地揉眼睛。
胡英說:“所幸並無大礙,只是要吃些收斂止血的藥物。”
阿洛說:“少爺,你只管開出方子,我晚上出去,一定設法弄回來。”
胡英就說:“也不用開方子了。你記住嘍,把這幾樣東西弄來便可。一樣是白酒,一樣是荊芥炭,一樣是蒲姜,一樣是阿膠,一樣是紅色高粱米,一樣是百草霜。”
阿洛背誦了一遍說:“記下啦。每樣要多少?”
胡英說:“越多越好,先弄回來。”
兩個人出去,過了四五個時辰才回來,說:“幾乎把全城都跑遍了,總算找了大半,只是蒲姜實在沒得。”
胡英說:“找不到也就罷了。”
他讓阿洛把荊芥炭用酒炒了,與阿膠、紅色高粱米、百草霜一起再用清水煎沸。阿洛起身要走,他又道:“慢著,幾乎忘記了。還差一樣東西。”
阿洛問:“啥子東西?”
胡英說:“童便一盅。”
阿洛一聽:“童便?是啥子東西嘛?”
阿桂在一邊說:“童便也不曉得,就是小鬼頭的尿唦。”
阿洛為難地:“這到哪裡去弄?”
胡英想了一下:“你也還算是童子,就用你的吧。”
阿洛遲緩著:“這咋辦呢。我,”
清心在床上說:“只要治病,我都不怕,你們怕啥子呦。”
阿洛:“阿桂,你去屙一泡來。”
阿桂:“還是你去吧。”
胡英一擺手:“不用爭了,你們兩個一齊去,一人屙一泡好了。我看誰的尿好,就用誰的。”
過了幾日,阿洛與阿桂找來了一把錘頭,卻沒有鏨子,只好每日裡敲打。但鐐銬的鐵鏈較粗,他們氣力又小,如何能敲打得開。又怕響聲傳出去,驚動了人,就尋思過幾日找一位鐵匠來把鐐銬開了。
胡英急於逃離,但行動不便,又有幾個小鬼,不敢貿然行事。就在清心傷勢已漸好之時,阿洛他們帶回來一個壞訊息:太平軍已經離開湖南,岳陽新來了個知府,叫鮑餘年,正在滿城搜捕太平軍餘黨,連鄉下也不放過,城門上每日裡都有新的人頭掛上哩。
胡英一聽,半晌無言,清楚自己不但出不去,而且也絕不敢再回安化打探訊息了。
阿洛帶那位大個子進來時,胡英正在看書。阿洛對他說了情況,胡英思慮了一下:“扶我上去見他。”
他出得密室,尚未來得及說話,大個子就上前捉住他的雙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