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假如你不願意帶我走,那麼那個屠夫傑勃願意。不管什麼時候,他都揮之即來。”
“你跟他約好了?”
“沒有。不過我跟他談過他的馬,我知道他會幫忙的。” 她一邊說一邊望望前頭,然後回過臉望著伯爵。
“請你帶我走。”她幾乎是乞求地說:“不管你怎麼說,我都不會回去的。反正不是你就是傑勃帶我走,但是我更喜歡坐你的馬車。” 她還說著,馬伕挺起身子說:“老爺,一切都準備好了。”
女孩子依然凝視著伯爵。“求求你!”可憐兮兮的聲音。
“只有一個條件?”
“什麼條件?”
“告訴我為什麼你要出走,假如我認為理由不充分,就再送你回去。”
“你不能這樣奸詐!”她大叫:“我的理由很充分呀!”
“那就好。”伯爵咧著嘴笑了。
伯爵抉著她進入馬車,解開韁繩。
馬伕拾起皮包,放在後座。伯爵跳上高高的駕駛座,吆喝一聲,絕塵而去。
沉默地走了一段路,伯爵才發覺他的同伴不是對他有興趣,而是對他的馬好奇。
“我在等著……”他說。
“等什麼?”
“你知道等什麼。我覺得你在使用緩兵計,只要拖延到差不多離開了學校,你就不必告訴我了。”
她甜甜一笑,嘴唇微翹,看來越迷人。“你真聰明。”
“我並不像你想象的那樣愚蠢。”伯爵尖刻地說:“到了倫敦你去找誰?”
他的旅伴輕輕地笑了。“但願能告訴你是一個殷勤的公子哥兒,但是老實告訴你,假如有那麼一位公子,我就不必偏勞傑勃或是象你這樣的陌生人帶我逃學了。”
“不找什麼人?那你急著到倫敦幹什麼?”
“因為我太大不能再留在學校了。那個可憎的禽獸監護人硬要我把青春浪費在哈羅門。”
“哈羅門有什麼不對勁?”伯爵問。
“沒有一樣對勁!悶得發慌,每個人都老朽迂腐不堪。我在那裡過聖誕節,結果除了教區牧師沒見到一個人。”
她的話尖酸刻薄,說得伯爵笑了起來。
“看來你在那個地方是受夠了。”他說:“難道就沒別的地方可去了嗎?”
“有些地方我的監護人認為不夠遠。”女孩說:“那個可惡的畜生甚至不回我的信,我提出的任何建議都被他的律師駁回。”
“他好象很無情嘛。”伯爵若有同感地說:“你現在回倫敦是決心當面反抗他嗎?”
“當然不會,我不想接近他。我懷疑他不見我,也不跟我通訊的原因是他正在侵吞或挪用我繼承的遺產。”
伯爵若有所思地轉過頭看她,那項繫著深藍色絲帶的軟帽被壓得扁扁的,那襲長衫看來單調平庸。
她激動地說:“你以為我看起來不象個繼承人是嗎?我連穿衣服都要經由表姐艾黛莉挑選,她已經快八十歲了,還得由‘監護律師’支配她的錢。”
她咬緊嘴唇,接著說:“上個星期我已經滿十八歲了,我所有的朋友——知心的朋友,去年都參加成人宴會了,我仍然在悲悼父親的去世。我猜想,他們一定是想盡辦法不讓我出現在法庭上,但是今年,我相信我可以去倫敦了。”
“監護人憑什麼拒絕你?”
“我不是告訴你了嗎?我從來沒接到那個畜生一封信。自從聖誕節以來,我寫了一封又一封,而他的律師只回答我說要我繼續呆在學校,直到有進一步的通知。”
她吸了一口氣,繼續說:“我一直等到現在,三個月了,最後我作了一個重要的決定。我要自己管自己的事。”
“你到了倫敦以後想幹什麼?”伯爵問道。
“我要變成一隻‘流鶯’。”
“流鶯?”
“那是卡蕾的哥哥魯柏特為她們取的名字,不過我相信還有另一種說法是‘風塵女郎’或‘神女’。”
伯爵吃驚得忘了執轡,馬兒狂奔起來,他立刻收緊韁繩,然後說:“你知道不知道你在說什麼?”
“我當然知道。”同伴說:“假如社交界不能容納我,我就要按照自己的方式進行。”
“我不相信你知道自己在說些什麼。”
“我最要好的朋友卡蕾去年來看我時,跟我詳細地說明過了。所有的公子哥兒都有情婦。大家都以為自己找的女人只屬於他自己,不再屬於別人。其實流鶯只要姘上一個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