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蔚側眸看了那杭公公一眼,很快,便垂下眸子,再次看向琴兒。
琴兒對視著柳蔚,臉上的淚痕,逐漸乾涸,她似乎想到了什麼,表情恍惚起來。
柳蔚耐心等待,可等了許久,也未見琴兒有其他動作。
柳蔚醞釀著,打算再說點什麼,刺激刺激琴兒。
而就在此時,琴兒突然抓住柳蔚的手,柳蔚心中一緊,認真的凝視琴兒。
琴兒瞪大眼睛,慢慢逼近柳蔚,湊到柳蔚跟前,聲線模糊的呢喃道:“我……死也不會……背叛他!”
說完,身子猛地一撞,將柳蔚撞開。
柳蔚及時立住身子,沒有摔倒,而那琴兒的目的也並非是襲擊柳蔚,更沒再去撞牆,而是抓起地上那支銀簪,一個打滾退到角落,雙眼嘲諷的看了柳蔚一眼,她握緊簪子,直直的朝著自己脖子刺進去!
“你……”柳蔚氣結,當即衝上去。
但卻到底是晚了一步,在柳蔚的手即將擊開琴兒的手腕前,那尖銳的簪角,已經捅入了她的大動脈。
血,當即流開,順著她的脖子,流滿她的衣襟。
琴兒的身子逐漸癱軟,腳下一晃,整個人順著牆角往下滑。
柳蔚將她拖住,滿眼都是憤怒。
琴兒就這樣看著柳蔚,眼裡還在流淚,嘴唇微微張著,像是在說什麼話。
柳蔚傾耳去聽,就聽那細弱的聲音,斷斷續續的傳入自己耳廓。
琴兒說:“你說錯了……他,不是我的**……我……我配不上他……”
話音落下,琴兒用力的閉上眼睛,柳蔚看著琴兒狼狽的臉龐,不用去探,也知,她是真的沒有呼吸了。
這次,不再是裝的。
而是真的。
“柳大人。”杭公公走上前來,今日一上午,他已經乍喜乍驚了好幾回,剛開始因為琴兒沒瘋,他高興壞了,但現在琴兒死了,死的半點不含糊,這,這簡直比瘋了更讓他難以接受。
杭公公滿臉無助:“柳大人,這……這可怎麼辦?”
這案子,難道註定一輩子都破不了了?
柳蔚將琴兒的屍體放下,伸手撥開她臉上黏膩的髮絲,露出她原本的臉龐,沉默了許久,柳蔚才緩緩的道:“將她自盡的訊息傳出去。”
杭公公一愣,立刻道:“這……這成嗎?若是傳到皇上耳朵裡……”
“傳到皇上耳朵裡也無妨。”柳蔚說完,便起身,朝著牢外走。
杭公公不解柳蔚的深意,最後看看琴兒,又看看柳蔚,只得一咬牙,答應了。
如今,又還有什麼其他的辦法嗎?
除了聽柳大人的,這個案子,還能指望上誰?
……
容稜抵達內務府時,恰好瞧見獄卒抬著一副蓋著白布的架子出去。
瞧見了容稜,獄卒停下頷首,喚了聲:“大人。”
容稜問道:“是誰?”
獄卒回:“是沁陽公主之前那宮女,琴兒,方才,自盡了。”
容稜蹙眉,獄卒見容稜不解,又將事情經過都說了一遍。
容稜聽完,目露沉思,後才微微擺手,讓人去吧。
獄卒離開,容稜朝著正廳走去,一進去,就看到廳內柳蔚正歪坐在椅子上,手裡捧著杯水,杯蓋是開啟的,裡面白水已經沒有了熱氣。
這是,發呆了多久?
容稜走了過去,溫熱的厚實掌心,無聲的落到柳蔚肩頭,握了又握。
柳蔚似這才回神,側眸看到來人是容稜,便稍微坐正了一些,道:“琴兒自盡了。”
容稜“嗯”了一聲,聲音輕道:“你沒事吧?”
柳蔚斂著眉,嘆息道:“她死在我懷裡。”
容稜:“……”
柳蔚突然拉住容稜的手,目光有些緊:“我越來越好奇了,這件事,不該這樣。”
容稜看柳蔚有些不對,拍拍她的手,安慰道:“你先冷靜。”
“我很冷靜,你我都清楚,最後有嫌疑的人是誰,但苦於沒有證據揭露。琴兒也死了,接下來又該如何?就算將容溯拉下水,利用容溯的權勢對那人造成一些壓迫,事情也不會這麼輕易解決,我覺得,是我低估他了,更可怕的是,這種感覺,讓我熟悉!”
容稜皺眉,這樁案子繞了這麼久,其實不止柳蔚亂,他也很亂。
而這種亂到找不著頭緒的感覺,的確,是有一些熟悉。
不是事件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