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柳蔚說到最後“**”兩個字時,琴兒的表情一下子難看起來。
柳蔚知道自己猜對了,她逼近,壓低了聲音:“你眼看著玉屏公主死,而不救她,所以你內疚,你用盡一切方式,以為能超度她,能讓她飛昇成仙,不管那些做法合不合理,不管要殺多少人,要做多少惡,你都不在乎,你做這些,不是因為你效忠於她,而是因為,你對不起她!”
“不要說了!”琴兒猛地捂住耳朵,咬緊牙關。
柳蔚拉下琴兒的手,讓琴兒看著自己:“公主是因你而死,虧你方才還理直氣壯的說,你沒有對不起她!要她性命,也是沒對不起?自以為是的送一些人下去‘伺候’她,這就是你的補償?黃泉路上,是你讓她獨自行走,這就是你的忠心?”柳蔚搖搖頭,真心感嘆:“你好可怕,你比魔鬼還可怕。”
“不要再說了!”琴兒瘋狂的嘶吼著,仰頭時,滿臉皆是淚痕。
柳蔚見琴兒情緒快失控了,繼續補刀:“告訴我,是誰動的手,你的**是誰?宮中侍衛?某位官員?不,能讓你如此傾心相待的,他的權勢應當不止如此,這宮中,權勢高的人太多了,是誰呢?你不說,是當真要我一個一個的猜嗎?”
琴兒拼命的搖頭,有些事,不被揭露出來,尚可自欺欺人,但當傷疤被揭開,血淋淋的真相近在眼前,屆時才必須面對,面對你的惡,你的罪。
琴兒突然看著柳蔚,她抓住柳蔚的手,近乎癲狂:“你殺了我,你殺了我吧,殺了我就什麼都過去了,殺了我吧!”
柳蔚反握住琴兒,道:“過不去!死去的人,無法瞑目,活著的人,繼續受罪!你以為你死了就是解脫?既然如此,你為何不自盡?你裝瘋傻撐到現在,說明你並不想死,你想活著,想跟那人在一起!告訴我,那人是誰,說出來,這是你最後的機會,且是你唯一能為你家公主做的。”
琴兒痛哭流涕,咬著牙搖頭。
不能說,都瞞到這步了,說出來便功虧一簣,她可以死,黃泉路上,她可以去面對公主的指責,公主的仇恨,但那人不能洩露,他是成大事者,不能被她拖累。
想到那被那人收走的毒藥,那本應該藏在齒後,關鍵時刻一死了之的藥丸,她突然後悔,後悔當時沒有偷偷再去找一顆,她應該死,在入牢的第一天,就應該死。
當時……
沒錯,讓這位柳大人說中了,她不想死,所以她沒有咬舌自盡,沒有撞牆身亡。
她有時間去死,可是,她沒有去死。
但現在,她必須死了。
這是保全那人唯一的方法。
深吸一口氣,琴兒猛地推開柳蔚,一頭,就朝旁邊的石牆撞去。
閉著眼睛,這一撞帶著決絕,帶著好不容易鼓起的勇氣,但,她卻未能遂願。
因為,千鈞一髮之際,有人拉住了她,並且,在她耳邊道:“向易嗎?是他對嗎?”
琴兒幾乎是一瞬間,整個人都彷彿被抽乾了。
她睜開眼看著柳蔚,眼眶裡,蓄滿了淚。
柳蔚看著這樣的琴兒,臉上沒有一絲同情,只道:“你可知曉,你只是一顆棋子?”
琴兒哭的泣不成聲,沒有回答。
柳蔚讓她站著,問:“你可想過,他為何要殺玉屏公主?”
琴兒哭聲微頓,有些迷茫的看著柳蔚。
“實際上,可以是玉屏公主,也可以是其他人。向易與你有交,便近水樓臺,盯上了玉屏公主。隨後,一位公主的身亡,鬧得皇城沸沸揚揚,趁著這個熱度,他再編造一些所謂成神的謊言,讓你繼續為他效力,那些宮女便罷了,沁陽公主,月海郡主,他還要更多的命案,個個都得是皇宮裡的大人物,因這件事,鬧得越大,水越渾,他才越如意,那你又知否,他為何如意?”
琴兒滿臉皆是淚水,看柳蔚的視線,已經越發恍惚。
柳蔚不怕明說:“因為他要為另一個女人復仇,裳陽宮倒,你入宮時間不短,你又知否,裳陽宮上一任主人,乃是一位早逝的貴妃,字號敏,向易為太妃所用前,一直伺候敏妃,主僕情深,便是他去了太妃處,也三天兩頭往裳陽宮跑。我想,他對敏妃的情誼,竟連皇上,也不如了。你說,一個能對你有興趣的太監,對其他女子,會否也有興趣?”
一番說辭,堪稱大逆不道,將宮闈秘辛說的齷齪不堪。
杭公公靠柳蔚最近,這些話,一字一句的,自然落到了他的耳朵,統管內務府多年,他如何不記得敏妃,這位貴妃娘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