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一邊。
昭寧宮外的小長廊裡,月海郡主行色匆匆。
今日宮宴,月海原本去的很早,但途中卻被聘貴妃叫去。
聘貴妃乃玉屏公主親姨母,藍貴妃早逝後,這宮中,玉屏公主便依仗著聘貴妃而活。
兩人情分,說是親母女也不為過。
聘貴妃叫月海去,自然是因為月海找回玉屏公主遺體與嫌兇之事,已經落入了她的耳朵。
不驚訝這位四貴妃之一的娘娘訊息靈通,在這些貴妃面前,月海郡主雖說嬌蠻,但從不過度,也秉持著該有的禮數。
聘貴妃有些哀傷的詢問了一番關於玉屏公主之事,月海郡主便說了許久,等到詢問完畢,昭寧宮那邊的宮宴,聽說已經進行到一半。
既然已經遲了,月海郡主也不特地趕去,慢悠悠的從聘貴妃這兒離開,一路都走的閒暇。
但在月海還未抵達昭寧宮前,卻聽說一個訊息。
五王爺遇刺了。
這可是天上下刀子般的大事。
要知,五王爺,那可是皇后娘娘的心頭寶,便是太子,也沒得五王爺這份在皇后娘娘心中的重量。
月海郡主步伐很快。
在宮中,她最最依仗的是皇上與皇后的嬌寵,父母離世後,進宮多年,這兩位,待她如珠如寶,她便是輕待哪位王爺,哪位公主,也不敢輕待太子與五王爺。
“郡主,這邊。”昭寧宮的小宮女看到月海步伐緊湊的過來,忙撩開簾子,給月海指了一間屋子。
月海郡主進去,彼時,便看到屋內平平靜靜。
安靜的顯得異常。
原以為五王爺遇害,在昭寧宮習宴的女眷們,會蜂擁而至,不曾想,這兒倒是一個旁人都沒有。
皇后娘娘坐在床榻前,背對著門,樹甄在皇后旁邊伺候。
床榻上隱隱約約能瞧見個人影,月海郡主猜測,那是五王爺。
“娘娘……”放輕了聲音,月海郡主小心翼翼的靠近。
樹甄此時回頭,對月海郡主做了個噤聲的動作,又謹慎的看了皇后娘娘一眼。
月海郡主這便住了嘴,再走近一些時,方才發現皇后娘娘的臉色,難看極了。
親子遇害,做母親的面色難看,也是人之常情。
月海郡主有些心疼,剛要說話,卻聽床榻上,朦朧傳來一聲動靜。
“唔……”
月海郡主看過去,皇后與樹甄也看了過去。
容飛沒醒,太醫離去後,他便一直昏睡,到現在,綿綿斷斷的也就是幾聲呻吟,但很快又失去意識。
月海郡主不知五王爺傷情如何,又不敢貿然問,只得乖巧的站在皇后娘娘身後,眼睛卻一直看向樹甄。
樹甄沒有說話,只是表情很微妙。
沒過一會兒,五王爺又睡了過去,月海郡主還在胡亂猜測時,皇后突然開口:“月海。”
月海郡主立刻應聲:“娘娘……”
皇后回頭,漆黑的眼眸看著月海,半晌,伸出手來。
月海郡主忙將自己的手遞上,送到皇后手心。
皇后娘娘撫摸著月海的小手,聲音有些輕慢:“本宮有一事,要託你。”
“娘娘有何吩咐,月海定然幸不辱命。”
皇后似乎很滿意這個回答,再看了月海郡主好一會兒,才緩緩道:“林家那門親事,本宮想退了。”
月海郡主一愣:“娘娘是說林家,蓮姑娘與飛哥哥那樁?為何?娘娘不是說,蓮姑娘是最合適飛哥哥的人選,還說,飛哥哥現下雖然對此事有些牴觸,但日子長了,自然明白您的苦心,也自然明白蓮姑娘有多好?”
容飛的婚事,月海郡主是知曉的。
不止知曉,還從中參與了不少,包括如何讓皇上收回成命,撤了林棋蓮與七王爺的婚約,又如何代子下聘,讓林家收下五王府的彩禮,且讓容飛騎虎難下,這兩個主意,月海都知情。
林家是皇后娘娘的母家,現在林家如日中天,將來太子登基,五王爺又有林家做助,這對兄弟,將來只會越做越大,君臣得宜。
月海郡主是知曉這裡頭的利害關係,也因此,皇后娘娘這突然要退婚,讓人懵懂了。
皇后沒有多做解釋,只是拍著月海郡主的手,道:“你可願,幫幫本宮?”
月海郡主忙道:“雖不知娘娘意欲為何,但娘娘要做什麼,自然有您的道理,有何事,您吩咐一聲便是,月海定當遵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