傷重不治,怕是也不會有人為你找來太醫,給你開一幅良藥。
看,父親不就如此?堂堂丞相,之前那場大病,將父親整個人都燒傻了,可那又如何,沒人會為父親出頭,除了傻乎乎的大哥。
不過出頭的結果,也就是大哥也捱了一頓毒打,打到腿都快斷了。
最為膽小的柳談確定那獄卒真的走遠了,才從稻草裡爬出來,在衣服裡掏出兩個半塊的饅頭,悄悄挪到柳城身邊,道:“看來今日他們又不會送飯了,父親,先吃點。”
柳談說著,將那已經乾硬的饅頭遞到父親嘴邊。
柳城嘴無意識的張了張,柳談將饅頭塞進去,看著父親在咀嚼了,才把另一塊饅頭,塞到自己嘴裡。
吃完乾硬的饅頭,柳談又拿了根還算乾淨的稻草,放在嘴裡嚼著玩,似乎這樣,能飽一些。
柳城目光未動,但心裡卻想,若早知曉,該求那位大人將柳談帶走,至於柳逸……
所謂患難見人心。
柳城抬了抬手,不著痕跡地摸了摸四子的頭。
柳談低頭笑了一瞬,在柳家,他就像個透明人,上頭三位兄長一個比一個能耐,下頭有個五弟柳豐,乃是父親的老來子。而他是庶子,又沒本事,除了姨娘會看顧他,督促他念書習武,平時裡,他無論做什麼,都得不到父親的半點關注。
下牢落難本是壞事,但,卻能與父親朝夕相處,算來,也是好的。
牢裡情景,還是那麼千篇一律,獄卒將柳域和柳逸推著,讓他們快些走。
柳蔚則走在最前頭。
此時,光線已經明亮許多,柳域看著那刺眼的白色身影,心跳很快,整個身子都在顫抖。
柳逸似乎也發現了什麼,他不再抗拒,不再求饒,變得安靜起來。
一路走到禁牢門口,走在前頭的柳蔚才終於停了下來。
柳蔚回過身來,一張清雋不俗的臉龐,令柳域和柳逸同時出聲:“是你……”
同樣是說兩個字,但語氣卻截然不同。
上次一別,柳逸卻還記得這位與他家夫人關係匪淺的男子,只是當時這男子,容貌沒這麼俊。
商人要的就是眼力,雖然只是細微的變化,但他終究還是認出了此人,同時也更錯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