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夫人這個責罰,實在太輕。
柳蔚不禁想,是老夫人不在乎秦嬤嬤生死,還是當真如外界所言,老夫人對自己諸多偏袒寬厚?
若是之前,柳蔚是不會相信這位老謀深算的人精,會當真對她一個庶女,用上真心的。
但現在,她卻有些不確定了。
柳蔚想,或許老夫人再是自私,再是涼薄,也不算是無情。
對自己的孫女,老夫人多少還是帶點慈悲的。
也不枉費老夫人信了這麼多年的佛。
這一夜,相府許多主子,都睡得不安穩,柳蔚,則是睡得最安穩的那一個。
而與此同時,京都郊外的一處農莊裡。
兩隻狗吠聲,將原本寂靜的莊園,帶出幾聲吵雜。
彎月之下,一縷黑影,從狗頭上飛竄而過,行蹤飄渺,步若疾風。
待那黑影消失,犬吠聲猶豫了一下,到底停了。
而農莊後面的一間茅房,卻亮開了蠟燭。
默義坐在桌前,將茅房裡所剩無幾的三盞油燈都點亮了。
待有了足夠的光線後,他方解開衣服,露出大半的手臂,而這手臂上,三枚銀針,已經扎入他變得青黑的面板。
默義咬著牙,用布包著那針頭,他將銀針拔出,丟在桌上,深深的喘了一口氣,額頭上卻已佈滿細密冷汗。
相府之內,已經有了鎮格門的人,這是默義萬萬沒想到的,他以為,那些人或許可以埋伏在相府外,但沒想到他們竟然會進入裡面。
還有那個以銀針為暗器,素紗遮面的女人,那女人身形詭譎,輕功非凡,在他好不容易快擺脫兩個鎮格門暗衛時,那女人從天而降,堵住他的去路不說,更動作敏銳的對他投以暗器。
幸虧他動作敏銳,及時以手遮擋,這才免於死穴受難。
不過那短短交鋒中,默義卻看清了這人的身份,相府那個五年前逃婚而走,五年後回府不久的大小姐。
這位大小姐明明是個女人,身手卻如此了得,害他這個經歷過大風大浪的能人,險些陰溝裡翻了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