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自己的手臂,默義走到茅草床榻邊,掀開墊子,從床榻的暗格中,拿出兩瓶金瘡藥,和另一瓶不知什麼東西的藥汁。
先將藥汁塗在受傷之處,再塗了金瘡藥,頓時,他手臂奇痛無比,那痛深入骨髓,令他一口氣差點沒提上來,就此暈過去。
但他知道自己還不能暈,萬毒汁解天下奇毒,解毒過程,卻痛徹綿延,不過痛若能扛過去,那再狠的毒也奈你不得,可中途若抗不過去暈了,毒入心扉,那隻怕,就再也醒不來了。
默義堅持了足足一刻鐘,在感覺整隻手臂從之前的劇痛,到之後的麻木,再到最後的緩和後,他頂著滿頭大汗,再看那傷口,上頭的青黑之色,卻分明已經以肉眼可見的慢慢消失。
長吐一口氣,他知道這毒算是解了。
雖然不知道這是什麼毒,是否致命,但他沒時間慢慢研究,再慢慢醫治,用萬毒汁哪怕兇殘一點,至少能無後顧之憂。
坐在那裡稍稍調息一下,他起身,拿起另外兩盞拉住,走到廚房,拉開廚房灶臺後面的暗門,走了進去。
那是一個地道,地道內緊憋狹窄,光線昏暗,他沿著地道走了好一會兒,才走到最裡面,那是一間土胚的屋子,屋子裡很簡陋,透過蠟燭的光線,能看到裡面有兩張床,床上也放著被褥,上頭卻沒人。
將蠟燭放在桌上,默義拉開其中一張床,床墊低下同樣有一個暗格,格子裡放著一個信封。
將信封拿出來,他展開,就著虛弱的燭火,看著上頭的字。
“七日之內,太師長孫。”
看完之後,他將信就著火光,燒至灰燼,才原路返回,上了地面。
看了眼外頭的天色,他將房間燭火熄滅,將一切恢復至回來前,才出了茅屋,一路輕功飛行而過。
前頭農莊的兩隻大黃狗又被吵醒了,汪汪汪的叫個不停。
空中一道勁風颳下來,劈斷一節樹枝,那樹枝剛好落到兩隻黃狗頭頂,黃狗遭到當頭棒喝,這才嗚咽兩聲,夾著尾巴回了自己狗窩。
……
第二日,靈兒和翡翠一大早就進了柳蔚的房間伺候。
靈兒順嘴說:“今個兒聽說夫人身子骨好了,恢復了晨昏定省,小姐,咱們是不是要先去夫人那兒,再去老夫人那兒?”
柳蔚比劃著眉筆,給自己畫著眉,淡淡說:“不用。”
靈兒為難:“夫人若是追究起來……”
“不用管。”呂氏有什麼想法,柳蔚可從來都不在乎。
靈兒還想說什麼,可看自家小姐的臉色,到底什麼也沒說,憋回了嘴。
待柳蔚一番整理妥當,帶著兩個丫鬟一道慢慢悠悠的朝孝慈院走去。
柳蔚到的比較早,老夫人也才剛醒,柳蔚給老夫人請了安,便自覺的去了小佛堂。
臨走前老夫人問了句:“字繡好了嗎?”
柳蔚笑道:“還差兩個字,今晚就成,要不晚膳前我就來拿給祖母看,順道在祖母這兒蹭頓飯。”
老夫人斜睨了柳蔚一眼,似乎意外她也會撒嬌!
柳蔚也沒說什麼,喜眉笑眼的去了小佛堂。
過了兩刻鐘,其他人才陸陸續續的來,柳瑤沒見著柳蔚,心道柳蔚一定先去了母親那裡,這會兒想趕著去看戲,便說了兩句,朝老夫人告辭。
柳瑤一走,柳沁也坐不住了。
柳玥總不好一個人待著,因此也跟著告了辭。
老夫人喜歡清靜,順嘴把其他幾位姨娘,也都攆走。
柳瑤那邊趕到了正院,一進屋子,卻看到裡頭只有母親一個人坐於首座,正看著手裡的賬本,哪裡有柳蔚的身影?
瞧見柳瑤來了,呂氏才將賬本收了,朝向門外看。
柳瑤正想說話,外頭柳沁和柳玥,並著鍾姨娘、木姨娘也進來了。
等到人都進來齊全,呂氏打眼看去,這裡面唯獨少了柳蔚。
呂氏臉色當即不好,這柳蔚是公然不給她面子,她特地派人去通知,竟然敢不來給她請安?
不過怎麼想都覺得柳蔚不敢這麼大膽,莫非是被老夫人留久了?
這麼想著,呂氏就看向柳瑤,無聲詢問。
柳瑤這會兒也有些懵。
柳瑤很確定老夫人那兒沒有柳蔚,那這一大清早的,柳蔚去哪兒了?
莫非柳蔚不給母親請安,連老夫人那兒也不去?
這麼一想,柳瑤當即挑起眉,面上露出一份雀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