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蔚不吝解惑:“你既然知曉我是男扮女裝,匿於相府,意圖捉拿你,便該知道,我對女子也算頗有見解,否則也不能扮得如此像。可你竟然也想男扮女裝,那便該多花些功夫,關公面前耍大刀,尊駕不論是腳,是鞋,包括頭髮髮髻,都透著一股違和,你可知道?”
兇手低頭沉眸看了看自己的腳,到底是男人的腳,怎麼遮蓋,也無法像女子那樣嬌小。
兇手又看向柳蔚,咬牙切齒的恨:“在下最錯的,是沒估到,閣下便是那位享譽京都的柳先生!更沒想到,閣下都進了皇宮,竟然還能在第一時間跟著於文府的女眷,來到這太師府!”
“那就要多謝尊駕了。”柳蔚彬彬有禮的道:“若非尊駕早上在東街口鬧得那一出,害的柳家老夫人危在旦夕,在下又怎會趕到救治,從而與於文家的人結交?”
“我派人攪亂柳府馬車,只是為了讓你以為,我要對那個叫亦卉的丫鬟動手。”一想到自己的計劃非但沒有成效,還幫了對方一個大忙,兇手就覺得怒火中燒。
柳蔚卻輕笑著:“其實,在下也以為尊駕是想對亦卉動手,便早已派了人將亦卉嚴加看管,可是柳家老夫人身體抱恙,在下一介庶女,既然懂得醫道,自然要緊隨照看,便是在下急著回府保護亦卉,也耐不住人微言輕,只能聽人授命,分身乏術,無奈進宮”
柳蔚越是這樣說,兇手越是氣得切齒。
不過……
“閣下以為,你真的抓得住我?”兇手說著,拔身而起。
一躍便想架起輕功離開,但卻倏地發現體內經脈倒逆,他頓時抬起眼,怒目橫瞪:“你對我做了什麼?”
柳蔚慢慢前進:“尊駕又以為,都知道你在這兒了,在下還會不採取點什麼措施?”
兇手這才醒悟:“你與我說了這麼多廢話,就是為了拖延時間?你什麼時候下了藥?”
“從嗅到你身上的豬血味開始,便下了藥。”
“不可能,我不可能沒發覺!”兇手不信。
柳蔚冷諷:“尊駕既然知道在下是學醫的,就該明白,無色無味的藥,總是淬不及防的卡住人的命脈。”
“想得輕巧!”兇手說完,突然再次拔地而起,再重新架起輕功的時候,口中吐出一口血,隨即下一秒,便硬撐著身子,飛離而去。
“走了!他走了!”於文泰急得大吼。
柳蔚擺擺手。
容稜隨口道:“已經有人去追了。”
於文泰卻依舊不放心:“那兇手狡詐,三年來從未露出蛛絲馬跡,都尉大人還是親自動手吧……”
“放心吧。”柳蔚道:“他中了我的毒,跑不了多久。”
柳蔚說著,轉而又對容稜道:“吩咐你的人不要跟得那麼緊,放長線才能釣大魚,我的目的是找回那些孩子,單抓一個人,沒用。”
“明白。”容稜回道,順手為她將鬢角被風吹亂的髮絲撥了撥,才問:“這個時辰了,你餓不餓?”
柳蔚莫名其妙地看著容稜:“這不中不晚的,我怎會餓?”
容稜一愣,隨即想到:“你中午,吃了?”
“你沒吃嗎?”柳蔚眨眨眼:“不是聽說太子主宴,男眷在外宮用的宴?”
容稜一時不知道說什麼,半天才道:“皇后設宴,還當真有真吃的女眷?”
素來這種大宴,為求好看,不露食相,女眷們都是意思意思的吃兩口,便擦擦嘴,不吃了。
也就只有這女人,真敢在宴上大吃大喝起來。
容稜突然有種啼笑皆非的感覺,他看柳蔚在詩會上,一直不停嘴的吃糕點,還以為她中午沒吃餓著了,誰成想,她估計還吃了不少。
柳蔚的確吃了不少,她其實也知道這種宴會吃東西會失了矜持,就如柳家三姐妹和的於文敏馨,從頭到尾加起來,還不知道有沒有吃夠十口。
但她不是規規矩矩的女眷,哪裡管得這麼多,別人不吃,她就多吃,況且是御廚做的,外面花錢也不一定能吃到。
最後要不是柳老夫人看了她好幾眼,她也確實吃撐了,估計還能再吃上兩刻鐘,而到了詩會,看著有那麼多精美點心擺在那兒,索性乾坐著無聊,就捻起來,有一下沒一下的吃著玩。
兩人一言一語,對談捻熟,旁若無人,於文太師好幾次想插嘴都沒插進去。
最後於文太師實在憋不住了,脫口而出:“都尉大人,這位姑娘……”
柳蔚這也看向於文太師,對太師拱拱手,行了一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