權王看紀夏秋出來了,心道,果真如此,只有柳桓,能讓這個女人心神懼亂,眼底泛過一絲複雜,他道:“你上馬車去,她這是激將法,你聽不出?”
聽得出,怎麼會聽不出,可涉及到那人的事,中了這激將法又如何。
紀夏秋很狼狽,看起來一點威勢都沒有,一張臉煞白,整個人,都是一副搖搖欲墜的模樣。
權王下了馬車,站在紀夏秋身邊,隨時照料。
紅姐兒也迅速下來馬車,站在自家主子另一邊。
紀夏秋走到柳蔚面前,眼神不算堅定,看起來很是虛弱,而在下一瞬,柳蔚臉頰一熱!
柳蔚有些錯愕的睜著眼,看著眼前之人,只覺得臉上是火辣辣的疼,疼得像針扎。
容稜沒料到對方會動手,防備了權王,防備了那會武的婢女,卻沒有防備武功被廢的婦人。
看著柳蔚臉上的迅速腫起,容稜一把將人拉到身後,眼底,全是陰戾。
紀夏秋看了一眼容稜,沒有被容稜的氣勢所壓,只繞開視線,對準容稜身後的柳蔚,一字一句:“哪怕你再生氣,也不能詆譭他。”
柳蔚捂著臉,片刻後又覺得這個動作太難看,將手放下,接著把容稜推開,與紀夏秋對視:“我說的難道不對?那你和他什麼關係!”柳蔚指著權王。
權王想開口,紀夏秋卻先一聲道:“什麼關係也沒有。”
權王只覺得心口被什麼東西戳穿,鮮血淋漓,慘不忍睹。
柳蔚看了權王一眼,沉默下來。
四周人都寂靜,風聲就被無限放大,吹在耳裡,轟轟的叫。
容稜唯恐柳蔚著涼,握住她的手,道:“去裡頭說。”
柳蔚沒有動,抬眸看著紀夏秋。
紀夏秋也看著柳蔚,自己的女兒,到底是自己的女兒,事情到了這個地步,無論如何,今夜,都要給出一個交代。
紀夏秋點點頭,未再退縮。
柳蔚面上明顯有笑意,但太淺淡,除了容稜,誰也看不出。
一眾人入內,紀夏秋走在後頭,權王在其身旁,臨到門口,問:“你真的決定好了?”
紀夏秋看著他:“蔚兒比我想象的,還要強勢,我沒有選擇。”
權王皺眉:“我現在就能帶你走,等你想清楚,你再……”
“不用了。”紀夏秋打斷說:“蔚兒的性子,我看與她父親一樣,沒個交代,我走不了。”
權王不再說話。
驛館內定然比外頭暖和許多,付子辰手裡的藥都快涼了,看眾人的確不打算上樓,便自個兒上去。
穿過走廊時,他身邊一扇門突然開啟,轉首一看,他便瞧見那位戴著羽笠的方家大小姐。
似乎也沒想到門外有人,對方愣了一下,極快的退回屋子,恪守男女之距。
付子辰沒說話,從方家大小姐門前走過,再走到柳陌以房門外,剛要推門,就看到那邊方若彤已經出來,就站在走廊上,朝著一樓看。
付子辰聲音不大不小,道了一句:“太好奇一些與自己無關之事,並非好習慣。”
方若彤顯然知道他在與自己說,便回了一句:“是否無關,現今還是未知之事。”
付子辰不再做聲,推門而入。
走廊裡安靜下來,方若彤就站在那兒,盡力的想聽清樓下的動靜,但隔得太遠,她聽得始終模糊。
方才在視窗,她就什麼都沒聽到,距離太遠,風聲太大,不過看到的畫面,卻足以讓她驚愕。
馬車裡的,當真是那位夫人,而那位夫人與李茵鍾情的那位柳大人,似乎有什麼關係,還動手打了對方一巴掌。
那一巴掌,登時就把對方白淨的臉龐打紅了。
方若彤是真好奇了,可這會兒樓下偏又正常了,聽不到聲音,又看不到出格的畫面,瞧了一會兒,她便有些不耐煩,尋思著要不要下樓?
可那位夫人認得自己,且還不太喜歡自己,這麼下去,是否會太突兀了?
心裡左搖右擺,最後,她還是沒有衝動,倚在欄前,靜心等待。
下頭的氣氛,並沒有方若彤看到的那麼和諧,長桌前坐了四個人,兩兩對視,一言不發。
最後,還是柳蔚先做聲:“陌以的傷,已經好了許多,現在是調養階段,只要安心養著,復原是遲早的事,他底子本不好,這次又受了重傷,命懸一線,內裡著實給傷著了,那是需要長養的,便是傷愈了,內虛也得繼續溫養,否則過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