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溯索性起身,一臉送人的表情。
柳蔚抿了抿唇,歪坐在椅子上,不動。
容溯皺起眉,這是賴上了?
柳蔚臉上露出笑意,令自己看起來沒那麼居心叵測。
柳蔚示意容溯坐下,與自己好好談談。
容溯沉默的坐下,眼底全是冷然。
柳蔚便道:“我也不是想打聽什麼,你不願說,我不問便是的,只你方才說容稜從未鍾情於我,令我在意,七王爺若當真同為性情中人,你的話,我自是信了,可若是七王爺連何為情都不知,那我倒是可以確定,你方才,就是有意挑撥了。”
“只有證明我有心上人,才算證明方才之言不是挑撥?”
柳蔚笑笑,沒說話,但言下之意就是這個意思。
不想容溯漠然的道:“你便當我挑撥吧。”說著,起身,送客。
柳蔚一點不意外容溯的破罐破摔,此人的性情,接觸了一段日子,她倒是清楚了。
要怎麼說呢,容溯此人,工於心計,智謀千慮,在皇室眾多良莠不齊的子弟中,他能脫穎而出,絕對不僅僅是因為他母妃的母族支援,更大的原因,也與他本身的本事有關,否則就算有人真能將他捧上天,也要看他扶不扶得起來。
而大略就是因為從小尊貴,這位爺有一個毛病。
一個很明顯的毛病。
自尊心強。
其實男人有幾個自尊心不強的?但這位是特別強!
當然,說得好聽點就是自尊強,說得難聽點,那就叫小心眼。
不止小心眼,還記仇,甚至有時候還很彆扭。
柳蔚當然知道容溯挑撥離間的理由,包括上次她私下見鍾自羽,容稜恰好趕回來瞧見,柳蔚猜測,百分之九十九點九,就是容溯通風報信。
容溯為什麼要這麼做?呵,當然是因,只有干擾了她和容稜的感情,才算分裂了他們這個整體。
而一旦分裂了他們這個整體,容溯要從他們身上趁虛而入做什麼見不得光的事,也就方便多了。
哪怕沒有想到容溯心裡在計劃著什麼,但柳蔚看得出,是與自己有關的。
而根據柳蔚的分析,最大的可能,就是容溯還沒放棄招攬她。
可要招攬一個和死對頭有一腿的姘頭,怎麼想都困難,所以,容溯也只能婉轉的用一些上不了檯面的手段在中間動作。
只是當這種動作被是識破時,容溯那不拘的自尊心又開始作祟,不止破罐破摔,甚至還露出點惡人先告狀的意味。
柳蔚有些好笑,心說那位馳騁朝堂多年,令當朝太子都殫精畢思,頭大如斗的宿命大敵,何時還學會耍無賴了,還耍得這麼理直氣壯?
柳蔚就是想跟容溯聊聊感情生活,權當給自己找個免費心理醫生,怎麼這人還就較真上了?
看容溯那抗拒的表情,柳蔚知他是不會說了,到底起身,慢吞吞的往外走。
走出門口,柳蔚忍不住又回頭,補了一句:“若是何時想說了,隨時找……”
最後一個“我”字還沒說出口,木質的門板已“啪”一聲被門裡的容溯重重闔上。
若不是柳蔚走的遠了兩寸,只怕那門直接就要撞柳蔚的臉上了。
柳蔚摸摸鼻尖,半晌,嘴角勾起來,露出一個有些怪異的笑。
容溯越是不說,柳蔚反倒越好奇了。
不就是個心上人嗎,還捂得跟什麼似的,說出來莫非害怕洩露了什麼?
柳蔚這麼想著,又被容溯一通堵,莫名的竟產生了幾分逆反心理,不告訴她,她就不知道了嗎?要知道的時候,遲早會知道。
但話是這麼說,在自己的事兒都沒處理完的關口,柳蔚也的確沒有閒心,去管別人的閒事。
回到房間,將昨日買的衣服,從床底下挖出來。
看看左右,確定無人瞧見,柳蔚將衣服抖了出來,手指摸著上面的花紋,嘴唇抿得緊緊的。
要不要,今晚就試試?
這麼想著,柳蔚捏著布料的手指,稍稍緊了些。
若非到了生死攸關的地步,柳蔚絕不會打這件衣服的主意,可眼下,柳蔚似乎也沒什麼別的好法子了。
而就在柳蔚愁眉不展,糾結萬分時,隔壁的容溯比她好不到哪裡去。
在意,便是鍾情?
誰定的規矩?
簡直亂七八糟。
不過就是偶爾閒暇時稍稍想起一二,如何就叫做鍾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