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次離開,依舊是輕身上陣,容稜,柳蔚,柳小黎,車伕,一輛馬車一匹馬,行走分外低調。
而臨安府的先鋒軍,留下來還有要事要辦,這些鎮格門的機密任務,柳蔚沒打聽,也沒興趣打聽。
可就在他們前腳離開,後腳便有人快馬加鞭,行向與之截然相反的另一方向。
五日後,曲江府正府衙門內。
不怒而威的老人一臉笑意的執著黑棋,落在棋盤一處,眉眼溫和:“阿辰可還有破?”
坐於他對面的俊逸男子一身五品府尹官服,他低眉順眼,抬手拱了一揖:“下官技漏,不及老爺萬分。”
老人哈哈一笑:“你讓著朕。”
這話不是疑問,是肯定。
付子辰立刻站起身,恭敬的鞠了一躬,卻沒否認。
乾凌帝揮揮手,不與他計較:“罷了,你這性子,與你爹一個樣。”
付子辰沉默一下,問道:“他老人家還好嗎?”
“好,好得很,朕出宮前見他,還胖了不少。”
付子辰沒說話,安靜下來。
乾凌帝看了他一會兒:“過幾月你便要調任了,朕調你回京,你可願意?”
堂堂一國之君調任一下級官員,卻破天荒徵求對方意見,此乃罕見。
付子辰有些惶恐,忙低下頭,認真道:“但憑老爺做主。”
乾凌帝嘆了口氣:“你的家事朕不管,但這小小曲江府,亦困不住你,進京不過早晚之事。”
付子辰又何嘗不知,只是在這逍遙自在慣了,回京,只怕又是另一番景貌。
正在這是,戚福從外頭進來,小心的在乾凌帝耳邊說了一句。
乾凌帝挑了挑眉,嗯了聲:“將人帶進來。”
付子辰看出他們有事,識趣的退下。
乾凌帝卻說:“不避你,待著吧。”
付子辰只好留下。
進來的是個衣著簡樸,滿臉鬍鬚的中年男子,付子辰一眼覺得此人眼熟,但再看,卻不認得。
那男人也不拖泥帶水,進來躬身便稟報:“老爺,容大人已離開臨安府,那位隨在他身側的大夫,將先鋒營的人……”
那人說得很簡短,等他說完,戚福將人領走,房間裡,再次只剩乾凌帝與付子辰二人。
付子辰此時臉色卻不好,他反覆思考著那人口中“隨在容稜身側的大夫”是何人,越想,越是目光深沉。
乾凌帝玩著手中棋子,倏地,漫不經心開口:“素問你曲江府,滿城大小,男女老少,都識得一位柳先生,稱之為活神醫,但凡問了,無人說之一句不是,個個讚不絕口,朕早便好奇了,此次一見,果真名不虛傳。”
付子辰心頭一沉,俊逸的臉龐,更添幾分肅色。
果然,那人就是柳蔚。
可柳蔚為何與容稜接觸上了?並且,皇上也見過她了?
付子辰心如鼓錘,一時不知該怎麼開口。
乾凌帝看他如此緊張,倒是一笑:“朕不怪你藏拙,你慌什麼?”
“老爺……”
乾凌帝擺手:“你與朕說,你曲江府出了位大仵作,破案無數,機敏奪人,卻沒說他還是個會醫的,不過誰又能想到,一介仵作,竟連大夫的事也幹了,上次見他,也是瞧著他驗屍能幹,想著讓他幫著阿稜回京辦兩件事,不想,他倒是把先鋒營的事解決了,果真是個能人。”
付子辰尷尬至極:“老爺,您已經見過他了?”
“是個灑性的。”乾凌帝笑著:“看著柔柔弱弱,不想還會些手上功夫,就是性子冷清了些,若非朕表明身份,只怕他連阿稜的面子也不給。”
付子辰乾笑,柳蔚脾氣有多怪,他一清二楚。
可是容稜……
一想到小黎那張酷似容稜小時候的臉,他就頭疼。
尤記得第一次見小黎,他就問柳蔚,孩子的父親是誰,柳蔚只漫不經心的說,根本不認得那人,只是春風一度,再無相干。
柳蔚是他的救命恩人,她既說無相干了,他也不願多事,況且他與容稜,認識是認識,關係卻很一般,所以他從未想過要告訴柳蔚容稜的身份。
如今,他們卻糾葛上了。
甚至連皇上也見過柳蔚,那是否也見過小黎?
皇上有發現,小黎的長相問題?
或許沒有發現,柳蔚此次出去是男裝扮相,容稜又母妃不顯,直到十四歲才入了皇上的眼,被調到身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