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成初時並沒覺得有什麼異樣,直到過了一盞茶功夫,他突然覺得腦子裡有點發疼,就像有什麼東西,在他腦中鑽來鑽去。
這種感覺令他毛骨悚然,手背生了一串雞皮疙瘩。
又過了一會兒,他覺得那種疼痛加劇了,就像腦中的東西在裡面亂繞,慌不擇路,且越走越快。
到最後,他嘴唇發白,那種疼已經讓他腦門冒汗。
但到底是男人,忍下來也沒有吭一聲。
柳蔚看出了他的痛苦,安撫道:“再忍一下,很快就好了。”
方成深吸一口氣,目光又堅毅了些。
這點疼痛,他還能承受!
又過了一炷香時辰,終於,方成感覺那疼痛驟然減弱,而此時,一株黑色的毛蟲,順著他的耳朵爬了出來。
那毛蟲身上還沾了許多人血,長得非常難看,但是個頭卻不大。
剩下的兩名侍衛,頓時有種全身發麻的感覺,容稜倒是冷靜,只是想到這蟲的來歷,面色又沉了幾分。
蟲子徹底出來時,柳蔚一鉗子將它抓住,任它掙扎,將它丟進了瓶子裡,塞好。
方成終於覺得腦中的疼痛停止了,他呼了口氣,便聽耳邊清雅的嗓音響起:“好了,沒事了。”
方成愣了一下,摸摸自己的耳朵,他的位置,並沒看到那隻蟲子,從自己耳朵鑽出來。
方成這還有點朦朦朧朧的,摸著耳朵,不明所以。
可等到柳蔚給剩下兩人引蟲時,他才唬了一大跳。
引蟲的過程很短,不到一個時辰,三人的危機都解除了。
等到柳小黎睡醒了跑過來,已經錯過了整場戲,他頓時很不高興,不過柳蔚把三隻小蟲都給他了,小傢伙倒是又樂了。
而當秦中知道,只有自己被開了腦袋,另外三人竟然就這麼輕描淡寫的就好時,心裡一下不平衡了。
尤其是三人還幸災樂禍的在他床邊晃悠,那一張張的笑臉,看得他直磨牙。
不過下午,當柳蔚親自端著藥喂到他嘴裡時,秦中又平衡了。
他今天的情況比昨天好,已經能虛虛的說幾句話了,雖然翻來覆去都是謝謝謝謝,但總算能交流。
柳蔚對秦中很好,一天來看好幾次,一會兒問他有沒有不舒服,一會兒問他頭疼不疼,總之殷勤備至。
秦中起初心頭那點不樂意,一下子就煙消雲散,柳大夫這麼溫柔,這麼好,雖然是男子,但是脾氣好,性格好,醫術還高明,這樣的人對自己呵護備至,是人都覺得榮幸。
不過,如果都尉大人能不每次跟著來就好了……
中午,秦中剛剛吃完了藥,柳先生正喂他吃甜棗,可他一抬眼睛,就又看到自家都尉大人站在門口,用說不出怎麼一種冰冷的視線冷瞧著他,他頓時吃不下了,尷尬的推拒道:“柳先生,我一個男人不怕吃苦藥。”
柳蔚醫者父母心地摸摸他的頭,笑了:“你這幾天沒吃什麼東西,吃點甜的,養胃。”
秦中覺得腦袋被摸得很舒服,忍不住在那隻手上蹭蹭,可就在這時,一道宛若尖刺的視線,狂風暴雨般湧向他!
秦中一個冷戰打出來,轉開視線,發現都尉大人看他的目光竟然都帶著殺機了。
秦中有點慌,一下整個人都僵硬了。
柳蔚並沒發現秦中的異常,將甜棗放到小案上,才起身說:“你先休息,我晚點再來看你。”
而柳蔚剛一轉身,秦中發現,他家都尉大人的眼神也變了,頓時變得清淡溫和,彷彿方才那一縷宛若實質的殺意,都是錯覺。
秦中摸摸鼻子,隱約猜到了點什麼。
柳蔚出去時,就看到容稜目光淡然的倚在門口等她,她走過去,路過他身邊,飄了一句:“王爺沒自己的事兒幹嗎?總跟著我?”
男人隨著她的步伐,與她並肩離開,輕描淡寫的道:“你,就是我的事。”
柳蔚瞟他一眼,看他不像開玩笑,不覺挑眉。
容稜又問:“秦中怎麼樣?”
“不錯,調理的都很好,不會落下毛病,說起來他也算你們的救命恩人,不是他腦中那條活蟲,我也不能這麼快研製出藥引,雖然疫苗還需要一點時間,但至少現在有破解之法了。”
容稜沉吟:“你對他好,因為他的那條活蟲?”
“做人不能沒良心,人家貢獻良多,對人家好一點怎麼了?”
“不怎麼。”容稜鬱卒了許久的心情,頓時好了:“以後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