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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部分

他記得那是一個明媚的午後,虞漪放了一張唱片。在古典絃樂聲中,她走到他面前將手遞給他,於是兩人赤著腳在房間裡跳了一個下午,只有樂聲和陽光陪伴著他們。

“辰愷,貝薩曼莫曹。”

“什麼?”

“是這首歌的名字。”

她狡猾地一笑,踮起腳尖,鼻尖觸碰著他的下巴。

“也是西班牙文多多吻我的意思。”

“如你所願。”他低下頭,沒有讓她失望。

將車停在公寓樓下,看著虞漪被一個男人送上了樓,蔣辰愷坐在車裡,透過玻璃,注視著那家的燈亮起又暗下。

他不是不嫉妒,他簡直嫉妒得要命。但他有什麼立場?他最多也只是一個負心人,她的前夫而已,但那個人卻是她的男朋友。這種吃不到的醋才是最酸的。

男朋友,多麼諷刺,原來她已經有了新男友。

但是如果她已經忘了他,接受新的一個人。為什麼又要在酒吧裡喊著他的名字,說著兩人曾經的片斷呢?

辰愷混亂得真想衝上樓,向她問個明白。但理智卻告訴他,他現在至多隻能待在車裡抽根菸解悶。

二十分鐘後,那個男子終於再次出現在公寓樓下。辰愷立即警覺起來,但令他不解的是男人沒有馬上離開,只是站在一盞小小的燈下抽著煙。

難道這個男人也同他一般鬱鬱寡歡?

冷風中的男人很快抽完了煙,拉了拉衣領走進了寒風中。

見他離開,蔣辰愷並沒有上樓,只是走出了車子,抬頭望著公寓黑壓壓的牆壁若有所思。

同時,也若有所失。

“這個月的銷售額明顯較之上月提高了不少,我想應該是我們的新策劃起到了預期的效果。”

一身職業裝的虞漪用胭脂水粉將宿醉的憔悴遮蓋,在辦公室裡演繹著自己的角色。

接過她的業績報表,曾世豪翻閱著,但眉頭卻始終沒有舒展開,“怎麼沒有請假?”

她愣了一下,隨即介面:“並沒有什麼大不了,早上喝了一杯咖啡好多了。還有,昨天謝謝你。”她知道是他送她回去的。

“沒有頭痛?”他自顧自地詢問。

虞漪有些尷尬,當還是裝作若無其事狀,“很好啊,沒什麼,又不是小孩子了。”

“沒錯,又不是小孩子了。你怎麼還這麼意氣用事,每天到酒吧去透支自己的生命?”曾世豪的語氣中有著明顯的恨鐵不成鋼,他更恨她這麼在意的是另外一個男人。

“你是以上司的口吻和我說話嗎?如果是,我就接受;如果不是,那麼請你不要干涉我的私生活。”她昂起頭,並不示弱。

他看了她一眼,嘆口氣,“如果真的很好就好了。”

他不想拆穿她,每晚她喝醉就會大喊著前夫的名字,看到每個人都是那個男人的影子,一會兒笑一會兒哭,像個孩子似的不肯入睡。她這個樣子活脫脫一個丟失了玩具的孩子,只是玩具可以再買,她丟了的心呢?

“當然是真的。”她有些心虛。

“沒什麼事我先出去了。”不等他答話她就往門邊走。

“虞漪。”

她沒有回頭,但停下了腳步。

“以後別再去酒吧了。”

終於,她點了點頭,然後飛快地離去。

他欣賞她可以這麼執著地愛一個人,可是如此執著的愛也令他退縮。不是怕失敗,而是根本毫無勝算。

又是一個夜晚的降臨,每個黑夜她都格外孤單,思念辰愷的情緒也逐步攀升,吞沒了她,毫無抵抗力。所以她才會選擇醉得不省人事來麻痺自己。每天早晨起來又是新的一天,又是精力充沛的虞漪。只是黑色的眼圈和劇烈的頭痛出賣了她。她自以為這樣就可以忘了他,但退而不去的頭疼更明顯地提醒著她,他的存在,不分白天黑夜。

頭痛,是想他的後遺症。

揉著額際,虞漪摸索著來到廚房給自己倒了一杯水,開啟櫥門,迷迷糊糊間吞下一把頭痛藥。扶著牆再退回臥室,頭卻更加昏昏沉沉。躺在床上,閉上眼,蔣辰愷的身影越加清晰,彷彿一伸手就能觸碰到他的後背,可是他卻沒有回頭,她只能不停地喊著喊著,喊他的名字,彷彿如此,他就會來到身邊。

漸漸,淚水沾溼了枕巾。

二零零四年的夏天,在開場前的電影院裡一個女孩不顧眾人的目光,大聲叫喊著:“辰愷,辰愷。”虞漪頻頻招手,“位子在這裡。”

待蔣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