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方語目光幽幽地掃了掃那宮女,又瞟了眼林琅;再意味不明地看向寧楚。
她眼神無聲詢問:蛟玥國還真保留著誅連九族這樣殘酷的律法嗎?
寧楚微微側目,眼角光華流蕩,熠熠明光是中自見他絕倫聰慧。
他淡淡一笑,眼神溫和,目光冷清遙遠,含幾分清透的亮。
搖頭,輕輕眨眼。
他道:蛟玥從來就沒有誅連九族的律法;林琅不過是在唬那個宮女而已。
少女眨眼,還以輕鬆微笑。她道:還好,我還以為在你治下的蛟玥居然還存在如此殘酷的律法,那可不是好事。
亂世之下用重典;和平繁盛時期,自然講究仁治,這才是一個國家長久昌盛之道。
林琅說完那句便沉默下來;任由壓抑的氣氛在大殿內迤邐蔓延;這種壓抑的氣氛就像無形的大石一樣,一塊一塊往良秀姑姑那瘦薄的背脊上疊加。
半晌,對於內心受盡煎熬的人來說;這一刻的沉默便有如漫長的光景;足以在無聲中掠殺無數鮮活的生命。
“良秀姑姑,如何?眼下可是想到什麼了?”
林琅淡淡開口,在良秀瀕臨到被壓力壓得崩潰邊緣,才慢條斯理呷著茶,眼睛明光閃滅地瞟了她一眼。
“奴婢……奴婢……”良秀姑姑咬著嘴唇,嘴唇在她無意識的叩咬下,很快滲出了血絲,她猶豫著,內心掙扎半天,忽地咬了一下牙根,將背脊挺直,眼神堅定地看著林琅,“大人,其實現在陛下所枕的那隻暖玉枕,並不是七殿下原本送來的那隻。”
良秀此言一出;原本寂靜的大殿頓時再度譁然。
寧康更是急急高聲嚷道:“你可不要亂說話。”
右相眉心擰成了明顯的川字;他那滿含寒意的目光毫不客氣地瞥向了寧康。
“五殿下,她都還沒說話,你著急什麼。”
寧康被右相這一訓斥,頓時有些訕訕地張著嘴,卻沒有再發出任何聲音;但他那雙眼睛,卻不死心地迸發著氣急的暗芒,一個勁地往良秀姑姑臉上濺;任憑這大殿中任何一個有眼睛的人,都看得出他眼神其中的警告意味。
林琅不帶情緒地瞟了寧康一眼,盯著良秀又緩緩道:“哦,那眼下在建安殿內殿,讓陛下日夜枕著的暖玉枕又是哪來的?七殿下先前所送那隻暖玉枕又到何處去了?”
良秀僵直著腰身,眼神不偏不倚地望著林琅,似是要藉此給自己壯膽一樣;又或是想以此逃避忽略掉寧康那警告意味極濃,甚至帶著極大殺傷力的眼神。
“回大人,這件事還得從兩個月前某一天說起;那個時候,陛下雖然病倒了,但他人還是清醒的;七殿下送來那隻暖玉枕;陛下十分喜歡;並囑咐奴婢一定要保管打理好那隻暖玉枕。”
良秀忽然停頓了一下,還目光幽幽地掠看了寧康一眼,“有一天,五殿下前來建安殿探視陛下,那一天,奴婢正好將暖玉枕拿到外面去打理;五殿下說是想要見識一下陛下所喜愛的暖玉枕;便到了外面找奴婢要了那隻暖玉枕相看。”
“奴婢原本堅決不肯的;可後來在五殿下再三保證不會弄壞的情況下;奴婢才勉為其難將暖玉枕交給五殿下,可奴婢當時再三要求他只能在眼前觀看;五殿下當時也應了;殊不知,他拿到暖玉枕之後,卻……”
“良秀,你少在這含血噴人,你說我私下要求相看七弟送給父皇的那隻暖玉枕,你有什麼證據?”
大殿眾人一聽他這話,心裡俱同時極為不屑地對他的行為嗤之以鼻。
這樣急迫跳出來為自己辨白的,不是心裡有鬼是什麼。
聞言,良秀臉色白了白,她低下頭,目光幽幽盯著自己腳尖,語氣也帶著那麼一絲無奈,“當時只有奴婢一人,奴婢哪來的證據;不過,五殿下你否認也沒用的;要知道你進宮那天,戊衛處可是有進宮記錄的。”
安康突然聽到她語氣硬了起來,頓時為之語塞;他還欲再辯。
林琅皺著眉頭,目光冰冷地瞥他一眼,冷冷道:“五殿下,現在煩請你讓良秀先將事情交待清楚,至於她所說的是真是假,稍後會有時間來驗證的。”
寧康吃癟,只得悻悻住嘴;但兩眼卻還冒著冷光恨恨地盯著良秀姑姑。
良秀又將頭埋低,幽幽地嘆了口氣,才又道:“五殿下那天拿到暖玉枕之後,竟然說要拿到什麼山鍾靈秀的地方看一看,以期證實這暖玉枕是否真有傳說中的特別。奴婢一聽當時就急了;便勸說讓五殿下將枕頭交還給奴婢;可五殿下不肯,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