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方語慢悠悠呷著茶,似笑非笑地看著四姨娘,涼涼道:“四姨娘,你還是趕緊起來吧,既然夫人說四妹妹是加害大嫂嫂的兇手,而耿大人又相信了;那必定是夫人手裡握有證據;如今這樣,你在這裡哭也沒用,我又不是神仙,我能想什麼法子救她;要怪就只怪她自己,不該存了那害人的心思。”
“如今是既害人又害己,都是她自取的。”似是嫌四姨娘驚懼不夠般,東方語垂著眼眸,冷光閃現瞬間,她幽幽地又加了一句幸災樂禍的話。
“二小姐,大少奶奶不是小妮害的呀!”四姨娘哭喪著臉,焦急不堪道:“我敢發誓,那天晚上;不,是白天從她房裡發現有蠍子開始,她後來就一直待在妾身廂房裡,而身邊的丫環也沒離開過半步,她哪有機會去做放火害人的事呀!”
東方語面無表情地看了她一眼,眼眸不帶一絲感情,聲音含著嘲弄與譏諷,道:“四姨娘,這些你還是趕緊到耿府對耿大人他們說去吧,若是他相信了,那四妹妹興許就還有救,否則,四妹妹就只能到黃泉下陪大嫂嫂去了。”
四姨娘見她如此冷漠無情的模樣,不禁愕了半晌,但是,此刻,她早就被驚得六神無主,失了方寸,她撓腮撓肺地在東方語面前走來走去,也想不出什麼法子來打動眼前這個風姿卓絕悠然自得的少女。
四姨娘又驚又急,卻不肯離去,她一直就這樣不停地走;東方語也不管她,既沒讓人趕她出去,也沒有再說話。
只是一味悠然愜意地自顧品著香茶;偶爾拿眼角掠四姨娘一下。
四姨娘像只熱鍋上的螞蟻,在屋裡轉呀轉。在轉得她自己都覺頭昏眼花之際,眼角無意一掠,卻忽然掠見了屋內擺著一個牌位,那是東方語生母梅如歌的牌位;自從夫人命人將梅如歌的牌位給摔出祠堂之後,東方語便一直將牌位供奉在綠意苑裡。
這個本來不起眼的牌位,卻讓絕望中的四姨娘眼前一亮,心下更慢慢生出無限狂喜來。
她知道東方語孝順;她也知道東方語重視梅如歌的名聲。
“二小姐,妾身、妾身願意站出來指證夫人汙衊二夫人,妾身願意幫助你恢復二夫人的名份地位;你可不可以想個法子救救小妮?”
四姨娘忽然撲一聲再度跪在了東方語跟前,她說著說著,眼角緩緩流下了兩行淚水,“我只得小妮一個女兒,我這個做母親的沒用,可我也不能眼睜睜看著她去死啊,更何況我明知她是冤枉的……”
“二小姐,求求你,只要你肯救小妮,我願意馬上立下字據,證明夫人汙衊了二夫人……”
東方語抿唇,揚眸不動聲色地看了聲淚俱下的四姨娘,心下一動,目光泛出一抹讚賞。
看來四姨娘終於想明白了。
這世上從來就沒有免費的午餐。
“辦法總會有的,你容我想想……”少女慢吞吞開口,那神態推諉中透著為難,“不過,四姨娘你剛才所說的事?”
“妾身馬上就寫。”四姨娘胡亂抹了眼角一把,臉頰上兩行淚痕仍清晰可見,她迫不及待爬了起來,也不等胭脂拿紙筆過來,自己便飛也似的往書案那邊撲去。
“妾身只求二小姐你一定要想辦法救救小妮。”
“嗯,你且容我想想……”少女不置可否地斜眼睨看四姨娘一眼,托腮垂眸,一臉為難的沉吟。
四姨娘扭頭,目光復雜地凝望了少女一眼,當下抽噎著吸了吸鼻子,卻不再說話,而是低頭專注而十分迅速地在紙上寫起字來。
一會之後,四姨娘拿著署了名又按了手印的證明書遞給東方語。
哀求道:“二小姐,請你過目。”
“不知二小姐想出辦法來沒有?”
東方語示意夏雪接過那張證明書,慢悠悠看了起來。
在四姨娘戰戰兢兢的等待眼神下,漫不經心道:“嗯,四姨娘的誠意我看到了。”
她眯著眼眸,目光晶亮如雪,亮得令人驚心,“這辦法,我也勉勉強強想到了。”
四姨娘聞言,驚喜交加之餘,立時迫不及待問道:“二小姐請說,你想到什麼法子救小妮?”
“嗯,這辦法嘛……”少女笑意微微看了看四姨娘,存心要逗一逗焦急到幾乎崩潰的四姨娘,慢悠悠呷著茶,半晌,才一嗟三嘆道:“這隔牆有耳,這辦法要是讓別人聽去,那可就不靈了;這樣吧,麻煩四姨娘你附耳過來,我只將這個辦法說給你一個人聽。”
少女垂著眼眸,懶洋洋伸出手指朝四姨娘做了一個勾指的動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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