府。
他進宮之時,乃是騎馬直接到了九重宮禁外;所以,這會,他出宮的時候,亦同時騎著他那匹日行千里的良驅;一路風馳電掣般太子府奔掠。
沿途,有百姓驚鴻一瞥,瞥見那一襲銀杏大氅的瀲灩少年,騎在一匹棗紅烈馬上,呼嘯而過;頓時都為眼前一幕驚豔得尖叫。
因為寧楚自己並沒有留意;他銀杏大氅下的衣衫,竟然是明豔喜慶的大紅色……。
那樣一個珠玉俊美的豔絕少年,騎一匹烈日紅馬賓士而過;風聲疾呼了一路;興奮的尖叫聲也持續著灑了一路。
可到了太子府不遠外那條街;寧楚平生第一次傻眼。
他不禁回頭望了三遍;才確定自己沒有走錯路。
可他的府邸怎麼那般喜氣洋洋喜慶沖天,層層濃重地逼眼而來?
滿眼迤邐的大紅;夾著轟天響的鞭炮聲。
他自馬背躍了下來,然後一臉狐疑,慢慢走近。
紅紙飄展的大門前,上面確實有一橫匾書著太子府三個大字不錯。
可現在這是什麼情況?
太子府的管家見他慢悠悠一步三頓地踱步過來;終於忍不住丟下門口的賓客,讓太子府其他人招呼去;而他則屁顛屁顛地跑到寧楚跟前。
激動之餘居然忘了尊卑,一把拉起寧楚將他往邊上帶。
“管家,這是怎麼回事?”
“啊?殿下你自己不知道嗎?”管家驚愕看他,失神之下居然出聲便是反問。
寧楚將臉轉向路旁,好讓一路絡繹不絕往他家趕的賓客將他這個主人忽視過去。
但這時,卻是他反手拉著管家,壓著聲音,又急又疾問道:“我若是知道,哪還需要問你。”
“啊?”
管家又是一聲短促的驚訝;隨即發覺不對,又立時掩了聲音。
然後,他竟然也學著寧楚的樣子,將臉轉向路旁,再然後,悄悄壓著聲音,飛快道:“昨天,禮部各位大人說是奉陛下旨意,到太子府佈置喜堂新房;眼下府裡所見的景象,都是禮部各大人的功績。”
管家悄悄瞄了瞄寧楚,又飛快道:“然後,今天巳時一過,陛下與皇后兩人就一同出現在府裡,這會他們正坐在喜堂的主位,等著殿下你……咳,你一對新人進去行禮呢。”
寧楚揚眉,眸底有寒光閃閃轉動,“你是說,現在這情形,是我大婚?”
“日期就在今日?由父皇母后親自主婚?”
“嗯,那麼新娘子呢?她現在何處?哦,順便問一句,她是何家小姐?”
寧楚每說一句;他眼裡那亮色便添一分;而他的眼神卻隨著他慢慢的一句一句疑問,而一程程地深了下去。
管家聞言,簡直被他問得目瞪口呆。
他以為他突然被禮部官員通知自家主子大婚;已經是一件夠驚悚的事了。
可眼下,他才突然發覺;原來更驚悚的還在後頭。
管家苦笑了一下,嘴巴張了又合,好半晌,他才能發出聲音,“殿下,難道今日是你大婚你自己都不知道嗎?若是你自己都不知道新娘是何家小姐,奴才又怎麼會知曉……”
寧楚抬頭,目光幽幽在空中蕩去,似是落在遙遠不見邊際的雲天之上;又似是落在某個方向虛空之處。
他沉寂半晌,然後才收回視線,薄薄唇畔微微勾起一線優美弧度,看那樣子,仍然是往日那溫和瀲灩的笑容。
可細看起來,卻又與往日有些不同。
似乎這溫和背後,更注入了深深的寒意;與層層怒海波濤般逼人而來的憤怒。
他淡淡一笑,目光裡明豔流蕩。
淡然瞥過滿臉疑竇佈滿緊張的管家,輕輕道:“哦,原來是這樣;那我該進去看看。”
管家猜不透他的想法,只好小聲附和:“是該先進去看看。”
寧楚說著,轉身,昂步軒揚,往太子府大門而去。
就在這時,他眼角一掠,無意掠過了銀杏大氅下衣衫,原來竟是一片觸目驚心的豔紅之色。
他忍不住輕輕地皺了皺眉;隨即深呼吸了一口氣;腳步一滯,又在他吐納之間再度連貫起來。
而就在這時,一頂八人大轎,竟然從另一條道上,不緊不慢地抬了過來;轎子一到太子府門口,便輕輕停下。
轎子一停,自然也讓寧楚的腳步停了下來。
因為這時,已有喜娘掀起轎簾,將那穿著一身大紅嫁衣,卻覆著紅蓋頭,光能讓人看到有著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