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是不介意一個人唱獨角戲啦,可皇帝這葫蘆裡到底賣什麼藥?
難道他還打算等寧楚回來的時候,再對他來上那麼一段逼迫,讓他以這麼古怪詭異的方式完成自己的大婚?
東方語坐在轎子裡,思緒起伏如潮;她一時想著如果寧楚還沒回來的話;她要如何脫身;一會又想著,假如寧楚回來了,會不會按照皇帝的決定,與她將這場可笑的大婚將錯就錯般進行到底。
轎子輕輕搖晃著,東方語心思繁雜;竟然沒有留意到,轎子出了皇宮後,並沒有直接抬往太子府。而待到轎子停下,她才驚奇地發覺,不知轎伕將她抬到了什麼地方來。
但是,轎子這一停,便停了一個多時辰。
就在轎子出了皇宮往一處別苑去的時候;華京其中一座城門,一匹紅騎烈馬正以箭飛的速度自遠處揚塵而來。
遠遠望去,可見馬背上那少年一身銀杏華衣在寒風中獵獵張揚,隨風揚起的衣襬處形成一道道波浪皺褶,承載著他一路疾馳的僕僕風塵;晶瑩的露珠偶爾濺落他衣襬上,隨他起伏賓士的動作而在空中初起的晨曦下,劃出一道道閃著淡金暖色的亮光。
而他線條流美的腰間,還彆著一支在陽光下透著淡淡碧色光澤的玉簫。
駿馬健壯有力的四蹄,在接近城門時戛然止住了前奔的張放力度。
少年只稍稍一停;又迅速揚起了馬鞭。
漆紅的宮門在初曉晨曦下剛剛次弟開啟;並見有一騎華衣少年在晨風中疾奔而入。
“太子殿下?”守宮門的侍衛驚訝地看著那溫和少年含笑急馳而入。
寧楚沒有遲疑,一路策馬前行;直至到了最後一重宮門,才飛躍下馬;然後信步掠行,速往建安殿而去。
建安殿內,靜謐無聲。
寧楚大步掠入,步伐帶起習習風聲;不過他的身姿卻仍如行雲流水一般華美眩目。
他剛入外殿,立時便有太監上前;寧楚讓太監為他通報。
誰知那太監卻垂首恭敬道:“太子殿下,陛下已經知道你進宮來了;他命奴才在此等候殿下;說是若殿下到了,就請殿下立刻下去更衣梳洗。”
寧楚略感詫異,下意識問道:“父皇他現在的情況如何?”
心想:父皇將他急詔回來,必定是有急事了;可這會卻先讓他下去更衣梳洗?
狐疑浮上心頭,寧楚不動聲色地打量起四下的宮人。
不過見四周並沒有什麼異狀;他挑了挑眉,心頭疑慮越發加深。
那太監垂首恭謹道:“回太子殿下,陛下現在挺好;他就是擔心你一路風塵,過於疲倦,所以特意囑咐奴才在此等候殿下;務必先讓殿下去梳洗一番。”
太監這番回答,讓寧楚更加肯定了心裡猜測。
父皇一定有怪事;否則不會如此古怪安排,明明急詔;他人到了眼前,父皇卻又不急著召見。
不過,寧楚雖然心裡疑竇叢生;卻還是順應太監所請,轉身先去了梳洗更衣。
宮人似乎早就等到命令;寧楚進去的時候,水早已備好,水溫也除錯到剛剛合適的溫度。
他看見模糊光景中那嫋嫋水汽,眼神微怔。
心想這裡的光線怎的如此昏暗。
不過,這梳洗更衣本就是私密之事;寧楚心頭疑慮重重,這微末的驚訝只在他眼裡一閃而過。
梳洗過後,立時有宮人上前為他更衣;寧楚想著心事,又因這光線昏暗的關係,他順勢地閉上了眼睛,以便讓自己日夜趕路的疲勞在這短暫的時間裡緩解一下。
宮人們訓練有素,穿衣的速度自然非常迅速。
他們替寧楚更換好衣裳之後,又拿了大氅給他披上,這才齊聲告退。
大氅是他平素慣喜的銀杏色;這種顏色在冰天雪地的寒冬裡,並不那麼眩目;寧楚梳洗完畢,自然信步往建安殿而去。
他目光只是隨意掠了眼披著的大氅,便欲先行去看望皇帝。
順便理清心頭浮上的種種怪異感受。
然而,他去到建安殿的時候;卻又被太監告知,說是皇帝已經移駕到了宮外;請他速速出宮回太子府去云云。
寧楚聞言,心頭的怪異與疑惑齊齊湧上;讓他心中越發覺得不安起來。
依照皇帝身體的情況;他根本不宜活動;更遑論要下榻出宮!
寧楚聽聞這話,心中感覺不安的同時也開始擔心起皇帝的狀況來。
他也不遲宜,立即便要轉身出宮奔回太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