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人匆匆忙忙低著頭奔了進來。
“夫人,不好了……!”
夫人朝來人冷眼一瞪,斥喝道:“榮媽媽,什麼事慌慌張張的,連一點規矩都沒有,你沒瞧見我正和三姨娘在這說著體已話嗎?”
榮媽媽似乎這才發覺三姨娘也端坐在夫人下首,她怔了怔,神色焦急道:“對不起,夫人,可是這事真的……”
“行了,有什麼急事你就說吧,別在這吞吞吐吐了!”夫人眼神一掠,冷冷掃過榮媽媽,臉色亦隨之微微沉了下來。
榮媽媽即刻垂首,戰戰兢兢道:“回夫人,其實奴婢想告訴你的,是關於三姨娘孃家的兄弟與耿府的人在外頭打起來一事。這事還驚動了巡捕,據說眼下,他們一干人早在一個時辰前,都被巡捕給帶到衙門去了。”
夫人皺著眉頭,瞪大眼珠,急切問道:“這事是不是真的?都打聽清楚沒有?”
三姨娘聞言,心下也慌成一團,榮媽媽還未答話,她便坐立不安霍一下站了起來,焦急道:“榮媽媽,你說的可是真的?可是好好的,我的兄弟怎麼就跟耿府的人打起來了呢?”
榮媽媽沒有回答三姨娘,而是下意識先拿眼角瞥向夫人;夫人立即道:“你且將事情詳細說來,這到底是怎麼一回事?”
“奴婢打聽到事情的實情大概是這樣的:三姨娘的兄弟昨晚在燕雀樓喝了些酒,大約是醉了,便宿在燕雀樓;今天清晨睡醒之後,才離開燕雀樓,也許魚家兄弟這酒還未完全醒,所以他出來的時候,整個人走路還是晃晃悠悠的;誰知道,他走著走著,竟撞到了耿府的三少爺,本來他若好好跟人家道歉,就什麼事也沒有,可是……”
榮媽媽說到這裡,忽然停了停,因為她眼角掠到三姨娘的臉色已然全是一片氣憤的鐵青色。
“你快說呀,說一半不說一半,這算什麼事!”夫人見她忽然沉吟不語,忍不住不滿地催促了起來。
榮媽媽看了看三姨娘,只得又道:“魚家兄弟大概還在酒興上頭,非但沒跟人家道歉,還一言不合,便動手打起耿家三少爺來了;這不,後來百姓見事情鬧大,恰好又看見有巡捕經過,便將這事告訴巡捕,在一個時辰前,巡捕就將他們都帶回衙門去,並放出話來,說是要等魚家兄弟酒醒之後,再好好審問審問他。”
三姨娘聽罷,心下驀地咯噔了一下。她抬目掠看著一臉焦急之色的夫人,心裡總覺得這事太過蹊蹺,這樣的事也未免太過湊巧了。
她的弟弟宿眠燕雀樓,一出門就撞到耿府三少爺?還一言不合在大街上鬧將扭打起來?
夫人似乎沒有看見三姨娘那透著懷疑審視的目光一般,皺著眉頭,神色焦灼地看著榮媽媽,道:“那現在都過了一個多時辰了,審問出什麼結果沒有?可是定下怎麼處置這事了?”
榮媽媽沒有直接回話,反而瞟了瞟臉色難看的三姨娘,略略有些猶豫,道:“三姨娘,請你恕奴婢說句不中聽的話;這事當時可有很多路人可以為耿家三少爺作證,他們不但目睹了魚家兄弟無故將人家撞倒;還親眼看到魚家兄弟藉著酒氣,掄起拳頭二話不說將人家耿三少爺狠捧了一頓……”
夫人兩眼一瞪,不悅地斥喝道:“行了,榮媽媽,這事都已經發生了;還說它作什麼,你倒是說說,現在衙門處置的結果是怎麼樣?”
榮媽媽將頭垂低了些,默默瞥了眼三姨娘,才小心翼翼道:“衙門的人說了,若是魚家兄弟認錯態度好;肯向耿家三少爺賠禮道歉,再酌情賠償湯藥費,求得耿家三少爺原諒的話,他們倒是可以從輕發落;但是,他們還說,若是魚家兄弟死不悔改……”
夫人蹙起眉心,並忍不住伸手按壓隱隱作痛的額頭,“又會怎麼樣?”
榮媽媽猶豫了一下,才道:“衙門的人將會以耿家三少爺的態度為依據,判罰一定錢物作賠償之外,魚家兄弟還有可能吃上官司,甚至蹲大牢,時間 一年半載不等。”
三姨娘聽罷,臉色除了有些難看,並沒有過多的表情,更沒有表現出什麼急切慌張來;倒是夫人聽完,有些迫不及待地就要往外走,神情關切焦灼之色可見一斑。
“不行,怎麼能讓魚家兄弟蹲大牢呢;這只是一點口角引發的誤會,我們兩家都快是親家了;我得親自到耿府一趟。”夫人火燒火燎地邁步要往外走,忽才記起三姨娘還在,並且一直不吭聲冷眼盯著她。
“三姨娘,要不,你先回你的院子去等訊息?”夫人說罷,忽又覺得有點不妥,隨即訕笑著解釋道:“我的意思是說,這耿府你去不如我去,來得方便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