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
他看了看神色痛苦透著掙扎的三姨娘,輕咳了一聲,雙眼閃過一絲不自在,道:“花間,其實爹只不過想勸你答應東方夫人,讓秀兒乖乖聽話嫁到耿府去,東方夫人曾允諾老夫,只要秀兒乖乖聽話不鬧騰嫁去耿府,她立刻說服她孃家的人,安排你哥哥上任。”
三姨娘木然點了點頭,心裡在聽聞夫人的名字時,便在瞬間起了濤天恨意。
這件事果然是夫人搞的鬼!
“其實秀兒嫁去耿府也沒什麼不好!”魚老爺見她神色不悅,眉目間透著十分不情願,不由得嘆了口氣,語重心長道:“你想,以秀兒庶出的身份,即使將來能嫁入大戶人家,但到底也脫不了侍妾的身份;你還能指望著她有多大的出息!”
“還不如眼下這門親事,雖說耿家大少爺腦子有點毛病,但好歹那是嫡出的大少爺身份,秀兒嫁過去,那可是正經八百的正妻;只要將來她能為耿家生下一男半女,討得耿老爺歡心,那這耿府將來還不是由她說了算。”
“再說,秀兒能嫁到像耿家這樣上流的官宦人家,日後你說出去,自己臉上也有光。”
三姨娘一直垂首不答話,只是偶爾點下頭,表示她在聽魚老爺說話。
事已至此,再說那些冠冕堂皇的什麼有臉面有依靠之類的話還有什麼意思呢?不過是想借此自欺欺人,讓自己良心好過點而已!
半天之後,三姨娘才神色不豫出了魚府。
但她在途中無意聽了一個虛委以蛇的故事之後,原本灰暗低落的心情又開始活絡起來。她可以在表面上先答應自己父親,待夫人兌現承諾之後,再暗中為東方秀物色合適的人選,到時再……。
主意打定,她滿臉陰霾之色也漸漸消散了。
總之,她不會令自己的女兒吃虧,而她將來也不用承受東方秀對她的埋怨。
三姨娘回到東方府後,夫人很快與魚老爺聯絡上,並按照事先約定,開始為三姨娘的哥哥踏上仕途而鋪路。
而三姨娘一直作出鬱郁沉悶之態麻痺著夫人,又一邊安慰著東方秀,她會想辦法推掉這門親事。
在三姨娘得知,孃家兄長已經敲定上任日期,她也在暗中將前期早篩選過的資料,開始密鑼緊鼓地為東方秀物色起來。
但是,三姨娘還未為東方秀物色到合適的人選,夫人便似對這事有所察覺。
這天一早,夫人就將三姨娘鄭重其事地請到了全福院。
三姨娘心中納悶又忐忑,但夫人看見她之後,並沒有表現出什麼不滿的神態來,反而熱絡地微微笑道:“三姨娘,我讓人請你來,主要是想問一下,小秀她準備得怎麼樣了?要知道,耿府很快就要到府裡下聘,再之後,她就該嫁人了。”
三姨娘擠出三分假笑,敷衍道:“多謝夫人關心;秀兒這丫頭——你也知道,性子雖然木訥了些,但平時也挺乖巧聽話的,妾身已經做通她的工作,她現在也明白,嫁到耿府當大少奶奶其實也沒什麼不好;雖說耿大少爺他有點……哎,不過,妾身告訴她,只要耿大少爺其他方面都好,又懂得心疼人的話,未來一定會是個好夫婿。”
“是這樣嗎?”夫人掀開一線眼皮,不顯情緒地看了三姨娘一眼,沉鬱的臉龐上泛溢著皮笑肉不笑的神情,道:“小秀她能想通這事最好,畢竟成親可是喜事,哪有做新娘子不高興的道理。”
三姨娘見夫人一味往成親那些瑣事上面扯,心裡越發沒底起來,一時如墜雲霧般,看不清夫人云山霧罩背後的心思。
如果說夫人已經知曉了她暗中為東方秀物色夫婿的事,此刻應該惱羞成怒對她極盡諷刺或責備之能事才對!
可看夫人的意思,竟然似完全沒有發覺她暗下的小動作般!
可她怎麼看,都覺得眼前的夫人笑容虛假,眼神透著滿滿算計;並不像對她暗下的動作沒有所覺般懵然不知的樣子。
那夫人現在笑眯眯跟她在這打太極,到底葫蘆裡賣的什麼藥?
三姨娘忐忑不安與夫人閒聊著,自己都覺著臉上那僵硬的假笑都快令臉頰抽搐了,偏偏夫人似乎還在興頭上,根本沒有放她離去的意思。
夫人微笑著,又道:“你這個當親孃的,可要好好教導她,日後到了耿府,那規矩可不比在自家……”
三姨娘心不在焉應道:“嗯,這個妾身曉得了,妾身一定會趁著這段時間好好管教她的。”
夫人望著她口不對心那侷促不安的模樣,嘴角微微勾出一抹譏諷的冷笑。
就在這時,外面忽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