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騫予終於說出口。
他似乎已絕望,兩眼空空然,卻依舊看著我。
我很平靜的接受這個答案。可是,依舊有疑問。
胡騫予似乎難以啟齒,我看見他的手,躲在身側,緊握成拳。
“我母親愛他。為了他,不惜與我父親……是與我名義上的父親決裂。”
胡欣?張懷年?姦情?
我儘量讓自己保持平靜。我聽到的,是多麼可笑的笑話!
他們這樣噁心的關係,竟然牽扯上了我的父母!我覺得噁心。
“可張懷年,並沒有娶我母親。弄到最後,我隨母親,姓胡。”
胡騫予看起來,是落寞的。
我同情的看著胡騫予,直看到他生起氣來。
他在生氣,雖然他的臉上沒有絲毫波動,但暗地裡,他幾乎要捏碎自己的指骨。
我收回目光:“張懷年是David yang?”
他點頭:“雖然,他從未承認過。但我查到的所有資料,都指證在他身上。”
“你是說,他把恆盛給了你,卻始終不承認他是David yang?”
“給了我股份的人,身份匿名。但,把利益交給自己兒子,不會錯。”
“他還算對得起你們母子。”
我的安慰,起了反效果。他面部扭曲了一下,不明顯,但我注意到。
這正是我想要的。他讓我撕心裂肺的痛,我為何要讓他好過?
我正一正臉色:“那份股權讓渡書,是你指使李牧晨,讓我看到的,是不是?”
問到了點子上,胡騫予錯愕的看向我的眼。
我失笑。
他真當我是白痴?由他耍著團團轉?
我那時還有太多事要處理,沒工夫顧及那麼多,他就真當我什麼都無知無覺?
沉默許久,他似乎已經認命,豁出去一般,和盤托出:“那是意外。”
他苦笑,“我寧願你一輩子,不知道這個秘密。”
“既然如此,那為何之後,你又要帶我去看一次?”
“我命人偽造了另一份讓渡書,原想打消你的念頭。可沒料到,中間環節出錯,到你手裡的,依舊是原件。這算是……”他頓了頓,“……心存僥倖的後果。”
“你讓誰改的讓渡書?”
“無關緊要的人。我已與他解約。”
“告訴我。”
“姚謙墨。”
我咬牙。
姚謙墨?
果然不可信。
胡騫予皺眉,“不要這樣笑。”
聲音裡夾雜著嘆息。
他這麼說,我笑容更深。
他像是被刺痛,眼中瞳光猛地一顫,別過臉去。
“你已與姚謙墨解約?可他依舊是恆盛的代表律師。”
胡騫予調整好了臉色,平靜的回過頭來,看我:“雖然保有他這一頭銜,但恆盛的所有專案都不再經過他的手。他的權利已被架空。還放他在身邊,其實……是怕他有所行動,我好提前防備。”
他的聲音,也已經暫時恢復清冷。
這才是我認識的胡騫予。
時而殘酷,時而溫柔,給對手以假象。
一個比一個陰險,我還能多說些什麼?
這麼說來,姚謙墨給我的合同,都是假的了。姚謙墨這麼大費周章地將我困進另一個謊言了,到底是為了什麼?
姚謙墨既然不是胡騫予的人,更無心幫我,那他到底是在為誰做事?
張懷年,還是託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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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託尼呢?你知道他的什麼事?”
胡騫予明顯一愣,眉心蹙起,垂下眼。
似乎在思考,又似乎並不想回答我的問題。
我頓覺呼吸吃力,深吸一口純氧,緩了緩。
移開呼吸器,繼續:“我換個方式問。你派露西去勾搭他,除了是為了有關恆盛的利益,還有什麼目的?”
託尼看似與胡家一點交集也沒有,但私下裡,竟然和胡欣、張懷年一道,去為我父母掃墓。
此三人,關係匪淺。
私交頗深,表面上卻要裝作毫不相識,其中一定有許多隱情。
張懷年是David yang?那託尼是誰?
託尼與背叛我父母的人關係這麼密切,那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