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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部分

,不說旁的,單是這十幾年如一日地尋找紅豆便可見一斑。當初他連姓氏都能狠下心地改了,又如何會輕易原諒將髮妻親子趕出府的父親。

七叔得了他這句承諾,卻是極開心的,鄭重地謝了他,又拉著他說了一陣崔宇幼時的事,直到院門口傳來開門的聲音。

正是崔宇回來了。顧詠不動聲色地打量他,發現他臉色還算正常,見了顧詠,立刻微笑著迎上來,倒不似心裡藏了什麼事。

顧詠便沒有直接問,只說是自個兒正巧來城西辦事,便折到巷子裡來瞧瞧,又笑笑地提起自己方才還去過玉珠家的醫館,和秦錚說了一會兒話。崔宇見狀也笑道:“他倒是腳快,我方才還在大街上瞧見過。”

顧詠眉心一顫,彷彿若無其事地隨口道:“阿錚也和我說過,說是在茶樓裡瞧見你了,還說你身邊有個高個子的同僚,瞧著甚是氣派威武。”

崔宇笑著搖頭,稍稍壓低了嗓門,回道:“這事兒卻是不能聲張。我道我遇到誰了?竟然是趙興大哥。他以前在京城的時候便極照顧我,後來被那妖婦迫得去了南方,我還道日後怕是再也瞧不見他,沒想到他自個兒偷偷回來了。”

顧詠認真看著他的眼睛,不放過一絲一毫的變化,“是麼,他膽子倒大,也不怕被人瞧見了傳到宮裡去。表哥可問過他為什麼回京?”

崔宇端起茶杯喝了一大口,罷了舔舔嘴唇,一副無所謂的態度,“這都多少年了,當初陛下送他去南邊多少還是存了愧疚之心,誰會沒事故意跟陛下和趙興大哥過不去。這次他回京也是為了太夫人大壽而來,便是有人告去了,陛下也會成全了大哥的仁孝之心的。”

顧詠見他一臉坦然,絕不似作為,心中稍定,東拉西扯地閒聊了一陣,末了,忍不住勸道:“沈大人那裡,畢竟是你的親身父親,父子人倫,絕不是——”

“好端端的提起他做什麼,沒來由地掃興。”崔宇一見顧詠又要老生常談,不耐煩地打斷他的話,轉到別的話題上去,“你在戶部差事可還順利?戶部那幫老油條不曾為難你吧。”

崔宇堅決的態度讓顧詠很為難,但他一個外人,終究不要對旁人的家務事插嘴太多,只得無奈地與他扯到戶部差事上去。

說了好一會兒,顧詠瞧著外頭的天色漸漸暗下來,便要起身告辭。崔宇一直送到院門外,就在顧詠轉身要的時候,崔宇忽然開口道:“紅豆……紅豆她,沒有死。”

顧詠先是一愣,爾後大喜道:“果真如此?那她如今在何處?表哥為何未將她帶回家來。”

崔宇黯然地搖頭,“我卻是不曉得她如今在哪裡。”

說著,從懷裡掏出一個繫著鎖片的銀鐲子,解釋道:“這原本是一對的,紅豆出事那天早上,非纏著要它,我便將它系在紅豆腳上。這長命鎖是當初我週歲的時候母親請‘藝人張’親自打的,花紋字型俱是獨一無二。結果我早兩個月前在京城的銀樓瞧見了一模一樣的,便去問掌櫃。掌櫃說是廣武縣那邊傳來的花樣,我又趕去廣武縣,可惜當初最早打製這鎖片的匠人已經去世,我只從他兒子口中問得了些訊息,說是五年前有人拿了一模一樣的鐲子來,熔了鐲子,另打了一副鎖片。我又問了那人的年歲相貌,那裡卻是說不清,想了許久,才說是個十歲左右的小姑娘。五年前,紅豆可不正是十歲,這不是她又是何人。”

說到此處,崔宇眼眶一紅,眼睛裡溼潤成片,“我在廣武縣找了她一個月,仍是杳無音信。雖說還活著,卻不知她過得好不好。如今她也有十五歲了,尋常人家的姑娘都要嫁人了,也不知她是否嫁了良人……”崔宇說到此處,早有淚水大滴大滴地往下掉,哪裡還有半分武人的風姿。

顧詠也不知該如何安慰,只陪著難過了一番,又說了些安慰的話後,才一臉沉重地告辭離去。

回了顧府,顧詠又將今日之事一五一十地告之與崔氏。

崔氏聽罷,也跟著拭了一把淚,黯然道:“你表哥雖也恨那妖婦,但他自幼是沈將軍帶大的,忠義愛國,絕不會與趙興合謀做那些謀逆之事。只是我苦命的紅豆,這是遭了什麼孽呀。”

哭了一番,又想起什麼,惡狠狠地罵道:“都是那個碎嘴殺千刀的妖婦乾的好事,好端端地慫恿人家有妻有子的去尚什麼公主。可憐你那苦命的表姨,以前在孃家就沒過上幾天好日子,好不容易嫁了個疼惜她的,又給趕了回去。那個什麼博陵長公主也是個沒腦子的,你說你死了丈夫要改嫁,這京城上下,多少沒娶妻的,又有多少死了妻子的鰥夫,挑誰不好非要挑個有家室的,逼得人家妻離子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