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氏,太后趕緊喚道:“沅丫頭快來,你來接我手。今兒紀貴妃手氣旺,把我們幾個都贏慘了。你素來會打牌,定要為我們出這口氣。”
崔氏笑著應了,接了太后牌在一旁坐著,一邊與眾人說笑,一邊隨意地出著牌。紀貴妃原本還對她心存警惕,但見她與眾人說說笑笑似乎並未用心,才放下心來,誰料才摸了幾把牌,就見崔氏將面前牌一推,道:“清一色自摸一條龍。”
紀貴妃頓時傻眼,眾人鬨堂大笑。太后一邊指著崔氏一邊笑得樂不可支,“你…還是…沅丫頭厲害,紀貴妃啊,你就認輸吧。”
一夥人都是為了逗太后開心,紀貴妃自然不會把這副牌輸贏放在心上,面上卻還裝作懊惱神色,拉著太后袖子連道太后偏心,哄得老太太又是一陣笑。
因崔氏常在宮裡走動,太后也沒多想,只和顏悅色地和她說些瑣事,說著說著,不免又提到了顧詠婚事上。崔氏心中一動,先沒作聲。
但太后卻絲毫未提及江素娥事兒,只說起又是哪家府上小姐端莊又賢惠,可為良配。諸位嬪妃們也在一旁紛紛地插言出主意,一會兒說這家小姐,一會兒又說那家千金,倒是無人提起江小姐。
崔氏見此心中有了數,只怕暗地裡傳播謠言並非李庚,否則,以他府上門路,如何還未傳進宮來。心中遂定,笑了笑,回道:“說來也不怕老祖宗笑話,我們家詠哥兒心裡頭卻是有了人。只是那姑娘如今仍在孝期,不好做媒,遂先等著,待明年春上那姑娘出了孝,少不得要來求老祖宗給個恩典,我們詠哥兒也就圓滿了。”
太后與眾人一聽,頓時來了精神,不由得紛紛打探到底是誰家小姐,崔氏左右不說,只抿嘴笑道:“人家姑娘畢竟還在孝期,到底不好亂說壞了她名聲。這娶妻當娶賢,我們府上素來對門第看得輕,最重要還是人品好。那姑娘雖只是個小戶出身,卻是個極賢惠能幹,我瞧著也是滿意得很。”
眾人見她如此,亦不再多問,只是難免還是要開玩笑說幾句,到晚上太后又留了飯,直到天全黑了,崔氏才回了府。
①揚州瘦馬:一般說明朝才出現,文中將其提到此時代,架空哈架空。
②馬吊:有說明朝天啟年間出現,也有說法源自唐朝時葉子牌。
回首百年
因戶部事務繁多,這晚上顧詠根本沒回府,直接在衙門裡頭歇了。玉珠原本還等著他晚上過來解釋,結果一直到酉時末也不見人影,心裡頭恨得直癢癢,把門一關,就要去睡覺。可一躺床上,腦子裡卻亂糟糟,怎麼也睡不著,於是又起床翻箱倒櫃地找東西,弄得滿屋子悉悉索索地響。
一會兒連秦錚也聽到動靜過來敲門了,一進屋瞧見滿屋子亂糟糟場景,不由得問道:“姐,你這是在找什麼?”
玉珠埋頭不看他,一面翻著抽屜一面回道:“我那隻蓮紋鏤空銀香囊怎麼不見了,昨兒不是還在櫃子裡麼?”
秦錚苦笑道,“是上回顧大哥送來那隻不?下午不是你說不要了,全讓我給扔了?”
玉珠手上一滯,頓作尷尬之色,但很快鬱悶起來,埋怨道:“我讓你扔你就真扔啊?你怎麼這麼傻呀,那裡頭還有尊獸面五腳鎏金燻爐,那可是御賜,若是傳到了外頭,可就麻煩了。還有那隻……”她將顧詠送東西一一數落了個清楚,聽得一旁秦錚哭笑不得,最後還是不得不主動出聲打斷她話,“都在庫房裡堆著呢,你當我真傻啊。”
玉珠聞言,臉上這才好看起來,也不管外頭多黑了,燈了不掌,拎著裙子就奔庫房而去,秦錚無可奈何地舉著燈跟在她後頭。
因匣子太重,最後還是秦錚幫忙給搬回來,路上秦錚一直用一種很鄙夷又無奈眼神看著玉珠,但她絲毫不覺尷尬,左右是自己弟弟,也沒有什麼可丟人。回了房,秦錚便告辭回去溫書,玉珠則將匣子裡東西一一放回原處,折騰到了大半夜,才爬上床睡下,心裡頭還暗暗發誓,定要一個月不理顧詠。只是睡得迷迷糊糊時,又覺得一個月太久,不如還是半個月,不,十天就好……
第二日到太醫院,孫大夫和張院判都回了,說是皇太孫身子已無大礙,只留了個御醫在宮裡頭候著。因太醫院裡有兩位老太醫染了風寒告假在家,太醫院便有些人手不足,玉珠實在不好再在御藥房躲著,主動站出來要求出診。
孫大夫這次倒沒攔著,只囑咐張院判勿安排她去那些權貴府上。於是,玉珠這日便接了兩個活兒,先是去一位已致仕大學士府上給府上小孫子看病,爾後則是去象山書院探望莫山長,順便複診。
學士府那邊,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