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神。直到十九歲那一年,他開始有了自己的秘密而不告訴我。我瞭解男孩子長大了便不會事事向姐姐報告,所以我沒有追問過他什麼。可是現在想來,我很後悔。他不再跟在我身後了,可以換我去跟在他的身後。可惜,我失蹤了五個月,給家人造成了很深的影響,小銀猶甚。這些年來他一直自責沒有保護到我,他覺得我的失蹤他要承擔責任。所以,他一直以來都執意要守護我,看到我幸福。可是,他自己的幸福呢?我從未看見他經營自己的幸福!”
拉斐爾側首在我頭頂吻了一吻。“我很抱歉給你的家人造成了影響,可是這一生我從無一日後悔自己帶走了你,一日也無。”
然後他伸手撫過我的頭髮,聲音喑啞。“我找他談談可好?男人對男人,有時你這個姐姐不能說不能做的,就讓我來罷。”
“謝謝你,拉斐爾。”
“吾愛,不用謝我。能為你服務,是我的榮幸。”
☆ ☆ ☆我的婚禮訂在了農曆九月初八,當日宜嫁娶、破土、壘灶等等,總之據說是黃道吉日。訊息發了出去,已有大量的禮物送進了大宅,連我俱樂部裡那幾百名會員也紛紛嚷著要參加我這個老闆的婚禮。一時間,家裡熱鬧過市場,相干不相干的人都跑來軋鬧猛。
最讓我高興的是,離預產期尚有十二週的一瑪亦風塵僕僕地由待產的法國小鎮埃維昂趕了回來,身後跟著的自然是一副準爸爸情狀的龍庭,小心翼翼生怕一瑪有什麼差池。我看了幾乎笑到絕倒,個性火辣的一瑪在龍庭面前,分明就是溫婉小女人一個,挺著一個大如皮球的肚皮,行止間多了許多舊日所缺少的體貼包容。小女孩真的長大了,這是我唯一的感慨。
一瑪甚至很大方很理智地去見了已經結束“流放”生活的冷楓琉,告訴他她有了孩子,她允許冷大公子在孩子出生後可以去探望孩子,可是,他必須振作起來。據說一起跟了去的龍庭狠狠揍了頹唐落拓味道十足的冷大公子,要他從哪裡跌倒,就從哪裡站起來。
我聽了,撫掌叫好,冷家的這幾個男人,全都欠教訓。
轉眼婚期已近,拉斐爾被曼託薩和龍庭他們拖去謀殺時間做單身男人最後的狂歡,而玫瑰、一瑪和Rita則來金宅陪我度過單身女子的最後一夜。我們幾個女孩子躲在臥室裡,說了一些個女孩子之間的體己話。
第二天,如果順利的話,按古禮等到吉時,上了禮車出發去拉斐爾事先預訂好的酒店總統套房,算是過了門,然後在酒店的宴會廳裡舉辦婚宴,席開八十桌,多數是女方的親朋好友。
然而,當我看著自己的禮車被三輛黑色法拉利逼駛進一條僻靜小街時,忍不住勾起了唇角。是否,我早已經預料到了今日的這一場面,我不得而知。但是,我絲毫也不覺得意外就是了。只是慶幸大肚婆一瑪一早已經被緊張她的龍庭先一步接走了,不用身受這麼刺激的追車場面。輕輕安撫從沒見過這種陣仗的玫瑰和司機,然後笑睇一眼緊張戒備的Rita,有些調侃地淡問:“Rita,你在謀殺時間裡做了我七年的夥計,也真辛苦你了。要隱忍自己的真性情,還要同那些客人周旋,又要注意我的一舉一動,完全不能施展你的長才,難為你了。此時此刻,難不成你還要挺身而出充當我的保鏢?”
“Time姐。”Rita幾乎是驚詫地望著我。“我——”
拍拍她的手背,我並不是真的責怪她,只是想叫她不要擔心。“光天化日,又在自家底盤,不會有事的。且,看起來,我這個新娘親自出面會比較有震撼性和戲劇性。你只管看戲就好。今日仍用不到你大展拳腳。”
我很難形容自己此時的心情,好奇、緊張兼而有之罷?推開了車門,小心地撩起一小角旗袍,以免自己粗心踩到了大紅旗袍的下襬,下了車。邁著優雅輕鬆的步伐,我走到了停在三輛法拉利前的黑色菲亞特邊,淡淡一笑,來人,倒是有國貨情結,坐的車,全數是義大利牌子。伸出左手食指,敲敲貼著深色防爆膜的車窗,果然,車門隨即開啟,內中人用蒼老而帶有濃重義大利口音的英語客氣而冷淡地請我上車。
我依言上車,坐在了寬敞後座的一側,好整以暇地向頭髮雪白的老者微笑。
“你——很有膽量。”耄耋老人一雙精光內斂的綠眼中看不出他此時的喜怒,更多的是陰沉的審視,彷彿要看進人靈魂的深幽,帶著不怒而威的精悍。
我保持微笑,用義大利語回他的話。
“我的膽量,恐怕還不足以讓我應付如此場面。只是,我篤定今日一定是有來有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