朦朧中,我聽見他向我保證。“我答應你。”
第七章
週末一早,金銀敲我的房門。
“進來。”我僕在床上,垂死掙扎。前晚在拉斐爾車上靠住他睡著,拉斐爾不忍叫醒我,等我睡到月上中天自然醒,他半個膀子幾乎麻到廢掉。下車時,我被夜風一吹,著了涼,次日立刻感冒。
我沒敢回家,怕老父同母親擔心,向他的秘書請了假,只說是女孩子的小毛小病,然後躲在金銀的住處,賴在床上不肯起身。金銀一見我百年難得的生病,立即扔下手邊一切雜務,留下來照顧我。他的手下因此全數知道Time姐身體微恙,要勞動他們的金大少爺隨侍臥榻床前,端茶送水。
“好一點沒有?”金銀放下手中的托盤,伸手用手背觸我的額頭,測量體溫。這招原始得很,毫無依據,但他信。
“鼻塞,彷彿鳥語花香統統離我而去。”我耍賴,不想起來。
“真不曉得如果沒有我在你怎麼辦!”他用食指捅我的腦門,十分認命地充當老媽子扶我起來梳頭洗臉刷牙。“您的女性自覺哪裡去了?一點也不曉得照顧自己。難怪一瑪千叮嚀萬囑咐象交代遺言一樣的要我盯住你。”
“我的女性自覺冬眠去了。”我把水含在口裡,漱口,然後吐出帶泡沫的水來。他們一個個都把我當無行為能力的人一樣在呵護,我哪裡還需要自己的女性自覺?
“一睡八年?”他自衣櫥裡找齊全套衣服,當我死豬一樣剝下身上的睡衣褲和貼身衣物,又當我是櫥窗裡沒知覺的人體模特一樣換上乾淨衣服。我要自己扣紐扣被他“啪”一聲打掉手。手背一定紅了,我可以發誓。
“你們統統替我包辦代替了,我還要我的女性自覺做什麼?”我嘀咕。也不清楚誰才是早生十天的人。只是——我真的很沒有女性自覺罷?穿著一身禮服跟拉斐爾孤男寡女呆在窄小空間裡,我竟然還可以睡得昏天暗地不知日月,嘿,那個爛熟!也虧拉斐爾夠紳士,不屑當場把我拆吃入腹。真是不屑嗎?尚不在我的考慮範圍之內。
“當心哪一天怎麼失身給拉斐爾的也不知道,你真當他是清教徒柳下惠無慾無求不成?”我才在想,金銀已經在耳提面命。“他現在是給你緩衝,以他閱女無數的手段,一個不小心你就等著象一瑪一樣大肚皮好了。而那時,拉斐爾絕對會把你拴在褲腰上不離左右。”
我識相地收聲。這些年我在男女情事上已經練就了一身不動明王工夫,遲鈍得有人當面示愛我也可以充耳不聞。可是,始終還是有人能突破我的心防罷?
“哪,今天的早點是白鱔粥配皮蛋拌豆腐,吃完飯吃藥。”
我又在床上磨蹭了幾分鐘才慢慢拖著腳步跟進餐廳裡去吃早飯。
“你沒有告訴拉斐爾我生病了罷?”昨天病得最重,忘記交代了,不曉得馬後炮還來不來得及。
“你以為我不說他就不知道嗎?天真。”金銀把我的碗盛了七分滿。“只是冷天煬藉口為了你不肯同情敵合作,他不得不去處理,但是他說了今天會過來探望你。”
“冷二這麼小氣?”我不信。他雖然剛愎,但還不至於用這麼濫的藉口推開一樁合作計劃。
“表面上如此,實際上是如果外資投入市場,競爭就會日趨激烈,JT就不會有太大賺頭。他打著衝冠一怒為紅顏的幌子,實則是想維持目前的市場份額。”
“哦。”我對企業管理、投資策略、市場營銷之類的事一竅不通,很沒天分。聽明白了,卻仍舊不懂。我感冒了,感冒菌影響了我向來還算靈光的頭腦。
“Time姐,樓下一位石朗哲先生說約了你九點見。”一身黑衣又帥又酷的男生上來稟報。
啊,我和他石君約好了去參觀攝影棚的,我幾乎完全忘記了。
“別急。”金銀向他的手下使個眼色,叫他下去請客人少等,然後盯住我喝完最後幾口粥,才淡淡說。“我陪你下去回絕他。”
“不要啦。”我哀哀叫,爽約不是我的習慣。“反正只是進攝影棚看他們拍廣告,不會累到我的。我會記得吃藥。”
金銀喟嘆,陪我下樓。
樓下客廳裡,除了意料中的石朗哲,還有拉斐爾。
“石先生,請等我一會兒。”我與石君打過招呼,轉向拉斐爾。“有事?”
金銀在一邊看了,暗暗翻白眼,大抵覺得我不解風情罷。
“身體好些了嗎?”拉斐爾只是淡淡笑問。
“嗯,今天已經好很多。”我立刻比一個“健康”的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