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一下踢到兩塊,不,是三塊鐵板,怕也真咽不下這口惡氣。如果我或者金銀再出口反唇相譏,那真的會應了金銀的預感,變成糾纏不清的結果了。
捻虎鬚是要看人的。此人,還是不要碰的為妙。
室內一時陷入大眼瞪小眼的莫名境況。金銀雖然收起了一身邪佞,但是他看向冷天煬的眼神是算計的。我好歹也同他做了二十八年姐弟,太知道他惡劣的性格,心中不免暗暗替不瞭解他的冷天煬祈禱,千萬不要說出超越禁忌的話,千萬、千萬不要。
正當我不耐煩這種氣氛,想站起來走動一下時,保鏢領著一瑪回來客廳裡。
一瑪的眼睛紅紅的,顯然是哭過了。在看見我之後,她向我撲了過來,倒在我懷裡,將頭埋在我的肩頭。由她顫抖的身軀,我能感受到她強抑的傷慟。
金銀伸手環抱住我和一瑪,象一堵堅實的圍牆,要保護我們不受傷害。
“告訴我,發生什麼事?”我輕拍一瑪的背,問。
“沒什麼。”一瑪抬起頭,臉上淚痕猶存,卻有堅強笑容。然後她退出我的懷抱,轉身面向冷天煬,非常仔細地將他打量一遍。
我想平日裡一定沒人敢這樣明目張膽地用這種眼光審視他,所以他的眉梢情不自禁地蹙了起來,一臉的老大不爽。
一瑪就在此時開口。
“過去半年,我做了一個非常甜美的白日夢。雖然,這場夢,在稍早的時候正式醒了,破滅為飛煙,但,它會是我人生裡一段甜美的記憶。因為我在這段夢裡,得到了無價的珍寶,所以,冷先生,我沒半點不甘心,我是空著手來的,走的時候也沒帶走冷家一分一毫財帛,我可以走得清清白白。不過,我可憐楓琉,可憐他三十年的人生,無怪他要到俱樂部裡尋取快樂。而我更可憐的人,是你。你完全不知道你的人生錯過了什麼。並且,我一點也不意外你會永遠錯過。真可憐,一個人生殘缺的完美主義者。”
說完,一瑪昂首挺胸向外走,我和金銀馬上追上去。其實我們更想留下來看冷天煬臉上是什麼顏色。呵呵,一瑪講得好,不愧是我和金銀調教的。
離開冷家的別墅,車子開出好遠,一瑪的眼淚才流了下來。
我和金銀都沒有勸她的意思,由她發洩。她需要哭一場來哀悼自己逝去的戀情,更哀悼自己逝去的青澀年華。就在剛剛,一瑪已經褪去青澀的過去,真的長大成熟了,不再只是外表的美豔,她,已經擁有有個會發光的美麗內在。雖然這樣的成長很痛很疼,可是,今後的小一瑪,會無懼無畏罷。
待她哭得差不多了,金銀才緩緩開後。
“接下去有什麼打算?肚皮很快就會凸起來,冷家想不懷疑也很難。”
“不,這是我的寶寶,冷家和他沒一點關係。”一瑪反應激烈。
“那麼——”我笑,尋人我或者不拿手,可是藏人卻是最在行的。“既然小一瑪決定要當單身未婚媽媽,我這個未來乾媽也沒什麼好送的,不如就招待未來的母親環球旅行如何?看到喜歡的國家,就停留一年罷。比如說,荷蘭,又或者,比利時?只要你喜歡就好。”
金銀立刻會意,“我要做乾爹啦,我就送你一個旅伴,好不好?”
一瑪收住眼淚,破涕而笑。“Time姐,金少,我看起來需要生一對雙胞胎,這樣你們才不會為了爭寶寶的寵而打起來。”
我們都笑了,幾乎可以想見那種場面會有多滑稽。
“一瑪你走了,我會很寂寞。”我不捨得,她陪了我五年,已經情同姐妹。只是,就好象小鳥長大了,總有一日會離巢,飛向外面更廣闊的天空一樣,一瑪,也不會永遠在我左右。她,有她的人生要過,再不捨,也要放手。
“怎麼會?我會打電話,寫信回來。而且,我也不是一去不復返,生完寶寶,我說不定會找個異國的英俊男子做老公,帶回來讓你鑑定。”
“一瑪。”我含淚與她在後座擁抱成一團。從撿到她那一日始,一瑪就沒有離開過我,我與她,似姐妹多過似老闆屬下。看著她由滿口髒話江湖切口,變成今日可以獨擋一面的利落女子,我有著似母似姐似師的喜悅。只是,時間不停地流逝,小小的一瑪,已經要為人母了。
金銀將我們送回謀殺時間。
“明天,一瑪的旅伴會來報到。我會辦理你們的離埠手續,讓你們走得瀟灑無憂。”
“好。”我與他道晚安,吻別。
回到頂樓,換下身上束手縛腳的正式禮服,換回素日裡穿的便服後,一瑪坐在我的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