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孩子的字,娟秀有餘,而力道不足,瀟兒,你的字,卻大氣磅礴,若是在它處見到,我也絕不會想到這是出於女子之筆。”
衛臨瀟見父親喜歡,便順著他的話道:“哪裡有爹爹說的那樣好?不過爹爹既看了,也給女兒提點不足之處出來,女兒以後好改正,女兒總覺得有些不足的地方,可無人指點,自己終究看不透。”
衛侯又仔細看揣祥了片刻,指著字道:“你到底年輕,還是疏於狂放了些,不夠沉穩,太狂則流於輕慢。以後磨練磨練,自會有所改觀。說起來,臨塵的字大氣有餘而溫潤不足,臨風的字,則過於峻瘦,都不如你。”
“爹爹真是一針見血。”衛臨瀟聽了頓覺豁然開朗,“所謂字如其人,女兒的性子,是要磨礪。”
“好了,你隨我一起去你母親院裡吧。”見女兒已梳洗完畢,著了出門的斗篷大氈,衛侯放下手中的字稿道:“好了,你隨我一起去你母親院裡吧。”
衛臨瀟應了聲“是”,過來扶著父親,素妗打了簾子,兩人談著話一起去了浩然院。
進了浩然院的正廳,臨塵等兄妹四人俱陪著母親在說話,兩位姨娘也在,見衛侯與衛臨瀟一起進屋,除了臨塵,一屋人都怔住了。臨塵雖面露異色,見父親與姐姐狀似未有過的親密,懸了半日的心,才放了下來。
見屋裡的人神色各異,一時間寂靜無聲,衛侯的臉便冷了下來。衛臨瀟笑著給大夫人行了禮,大夫人反映過來,忙笑道:“惜文,快過來幫大小姐把氈子解了。”又招呼衛臨瀟,“外面太冷,別凍著了,快到炕上來暖和暖和。”
衛臨瀟依言脫了鞋,上了炕,挨著大夫人坐下,兩位姨娘也忙給衛侯搬來的椅子,眾人重新坐定。對面的臨雨遞了手爐給她:“大姐,你暖暖手。”
見大姐笑著接過,還道了謝,臨雨原本笑的甜美的雙眼越發彎成了月芽兒:“大姐不必謝我,我明兒就找你討東西去。”
坐了片刻,佟媽媽便過來,問大夫人晚膳是擺在這邊還是擺在東廂房。
大夫人回道:“就擺在東廂吧,也省得這裡一會兒還要收拾。這一屋子人,也亂。”
佟媽媽就領著幾個二等的小丫鬟們去了,這邊眾人也起身移步到東廂,一起用了晚膳,又略坐了會兒,也都散了。
出了浩然院,臨塵快步追上走在前面的衛臨瀟,小聲問:“姐,父親下午可和你說什麼了?”
“只是閒聊了幾句。”衛臨瀟淡淡笑道,見臨塵不信,“你看我的樣子,可是讓你擔心的樣子?姐知道你關心我,父親他對我很好。你早點回自己院裡睡吧,這幾日簇裡往來也會多些,父親身體不適合,大多要你應酬,別累著了。”
臨塵聽了,放心的回了自己院子。
接下來的幾日,衛臨瀟便待在自己院裡,看看書,偶爾被大夫人招去應酬下簇中過府來請安的女眷,惜竹忙著繡那幅要送給張府的上官老夫人的佛象,幼楠也趕著給臨風縫製件墨青的直裰。院裡的事情,便都是沈媽媽帶著素妗和問夏在忙。
初四那日,臨塵便親送了張斂大人的幾幅書貼過來,而惜竹的佛像已繡好,又著人用了金絲楠木雕蓮花紋的邊框裱好。
到了初五,衛臨瀟一早便起來梳妝,素妗幫她攙了高髻,髻間插了支赤金鳳含五連丹珠步搖,寶藍襦衣,紫色襉裙上用金線繡了大朵的牡丹花,攙了寶藍的軟綢長披,外面套了件紫色毛皮大氈,腳著黑底金線如意雲頭鞋。額間貼了朵細小的紅梅花鈿,映著雪一樣晶瑩剔透的肌膚,富麗中透著清貴端莊,美豔不可方物。
出了房間,一向習慣了她簡單妝扮的沈媽媽和幾個丫鬟都看呆了。雖然知道自己小姐美麗,可這一打扮,竟是如此絕色,卻是無論如何也沒有料到的。
衛臨瀟淡淡笑著:“時間不早了。”
惜竹和幼楠聽了,忙過來攙著她,沈媽媽隨後也命人奉著給上官老夫人的禮物,一起去了浩然院。
因為去的早,也只兩位姨娘陪著大夫人在說話。三人見著盛妝的衛臨瀟,眼中俱是一亮,兩位姨娘讚道:“大小姐可真是漂亮,我們也活了這麼大的歲數,自認見過不少美人兒,可比大小姐美麗的,還真是找不出來。”
衛臨瀟笑著道了謝:“兩位姨娘過譽了,我只是覺得今日場合不能給母親丟了臉,因此略打扮了一下。”說著便看向大夫人,“母親,您看我這樣可行?”
第三十四章節 辰宴(上)
大夫人的眼神極為複雜,卻點頭笑著,似乎也極滿意,細仔打諒了半日,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