後的陽光下,褶褶生輝。衛臨瀟不由細看了幾眼。
龐玉清見狀,笑道:“我家三弟,讀書之餘,盡愛琢磨這些玩意兒,這幾座冰雕,還是他親手雕的,說是給母親賀壽用,便著人送到了湖邊。點個景兒。這個倒不也算好的,一會兒你進了我屋裡,還有新奇的呢。一整櫥的玩意兒,都是他無事時雕來,送給他小侄子玩的。”
衛臨瀟心想,這倒是個有意思的人。
張家大兒子官至刺史,那也是一方大吏,二兒子年紀輕輕,也官高至吏部待郎,若是在現代,那就是國家人事部副部長了,前有這樣的兩位哥哥,不管出於什麼原因,作為張家的三兒子,張恬有這樣愛好,衛臨瀟是十分理解的。
又繞過一片假山,已看到了龐玉清的院落,院子不大,門扁上書“靜思院”三個草書飛字,黑底朱字,大氣磅礴,見陶晨芙也駐目而視,衛臨瀟便會心一笑。
龐玉清見狀笑道:“晨芙原是個書法痴人,沒想到衛妹妹也是喜歡書法的。”
衛臨瀟謙道:“我哪裡懂什麼書法,只是瞧著這字疏狂有力,想著是什麼樣的人,才能寫出這般蒼勁力透的字來罷了。”
龐玉清出自書香門弟,自然也是懂些的,聽了衛臨瀟的話,不由笑道:“衛妹妹到說到了點子上。這字,卻是我那二叔子寫的。”
張掖?字如其人,衛臨瀟卻這位未曾謀面卻即將成為他夫胥的人,生出了絲好感來。口中就道:“聽聞張老大人之書,甚為人崇拜,府上二公子能寫出這樣的字來,倒也不奇怪了。”
龐玉清本是帶著些戲虐的心說了那番話的,見衛臨瀟一臉大方的答了話,反倒不好笑,忙請著兩個進了院子。
進了院門,已有管事媽媽領著丫鬟迎了出來。候在門前的兩個丫鬟打了簾子,進了屋,身邊的丫鬟們便幫著三個解了外面的氈子。龐主清就請兩個上了羅漢床。
屋內有一股梔子的清香。四角皆放了碳火盆子,十分溫暖。待從定,丫鬟們便又上了茶。白底青花映著雙魚戲水的圖案,黑檀木茶盤通體烏亮,竟無半點雕花,尤顯古樸,古意昂然。
這八面玲瓏的張府少奶奶,卻是個雅人了。
就著那淡淡的梔子香氣,衛臨瀟不禁打量起屋內陳設來。她前世任職的公司,下屬一個子公司便有經營室內裝修業務的,也算是職業習慣。
倒和她屋裡陳設相象,只不過更華貴些。又加上軟墊較多,色彩豔麗而更顯溫暖。
衛臨瀟素喜歡梔子花,便問道:“這個季節,您竟哪裡弄來的梔子花香?”
梔子花雖平凡,卻是難以儲存的,她也試過製作梔子乾花,可惜沒有成功過。
大少奶奶笑道:“家裡有間暖房,因我喜歡梔子,便叫花匠種了些,可不是乾花香兒。因冬天室內較暖,又不便太過通風,因此不敢把花盆直接放進來,這才叫人摘了幾朵,在看不見的地方放著,這樣既不致被花香薰著了,又能隱約有些淡香。難道衛妹妹也喜歡這梔子花不成?”
衛臨瀟就點了點頭。共同愛好,容易把人與人之間的距離拉近,大少奶奶,便十分開心道:“這花香氣太濃,又太平凡了。倒沒見幾個人喜歡的,你既喜歡,走時我著人去暖房裡取兩盆送你,你帶回去自己養著就是了。我前些日子倒要送些給晨芙的,可惜她不喜歡。”
陶晨芙笑道:“這些花花草草的,我懶得蒔弄。”
這倒叫衛臨瀟覺得奇了。
正說著話,就聽簾外有小丫鬟稟報:“少奶奶,二公子送了兩株西府海棠還有些茶葉,可要現在拿進來?”
第三十九章節 兩難(下)
龐玉清不免吃了一驚,何曾見過濟舟對誰如此上心過?她這邊剛請了人來喝茶,他那邊就特地著人送了盆裁和茶葉過來?
心下便有點責備張掖,平時那麼周全成熟的一個人,怎麼會辦出這麼不妥的事情來?他就沒有想到晨芙也在這裡嗎?可龐玉清也覺得有點兒奇怪,要說這衛臨瀟在京都貴女中,可是素來無甚才名的,若論美貌,再無人能出陶晨芙其右。為什麼濟舟卻單對這衛小姐另眼相看如此上心呢?再者,濟舟與衛家這位低調無名的嫡長女又是何時相識的?
張府的這位大少奶奶不明白,陶晨芙卻對這緣由再清楚不過。如今親見張掖對衛臨瀟的這份心思,不管是出於什麼原因,政治亦或是單純的感情,都讓她如墜冰窟,手足冰冷,心中亦如撕裂般疼痛。
眼前,便閃過那日他抱著滿身鮮血的衛臨瀟匆匆而去的情形。
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