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旭立在綁縛羅藝的春凳前,厲聲對他講:“藝兒,你今天要記住,男兒若成一番大事,就一定要剋制,剋制自己的慾望,利、祿、女人!古今多少英雄氣短,敗在了女人手中。爹爹只知道無風不起浪,你自己去反省自己的言行!”
羅藝咬著牙,大哥的藤條打得他的皮肉痛楚,但他心裡無盡的委屈。他反手一把抓住了大哥手中的家法嚷著:“我什麼都沒有做,我做錯了什麼?為什麼要打我?”
秦彝停住了手中的家法勸解父親:“爹爹,妹妹也只是見到了小弟同蕭家嫂子在竹林說話,就喊了蕭大哥去‘捉……’,未免也太捕風捉影。小弟既然說他是清白的,孩兒也相信小弟是清白的。”
“清白?男女授受不親,瓜田李下,他就要知道避諱!”秦旭怒容滿面,羅藝才算明白個究竟,秦蕊珠,又是這個小長舌婦搬弄是非!想來她同她娘一樣的惡毒令人厭惡。
一場無端的責難,羅藝心中無限的委屈,他不知道任仙姝為什麼埋怨恨他,也不明白義父為什麼如此輕信讒言來責備他。
大哥秦彝沉靜的勸他說:“蕭將軍是父親的手下愛將,是師徒,是袍澤,蕭將軍更是國之柱石。自古因為女人反目成仇貽誤大事者比比皆是,小弟你不要怪爹爹他多事。”
有了任仙姝的事,蕭摩訶同羅藝間總是有些顧忌,秦旭只得將羅藝遠調去邊關戍守,自此離開了京城。
禍兮福所倚,羅藝鎮守邊關,幾次出奇制勝克敵,戰功卓著。
一年後,春暖花開的時日,羅藝得勝回朝,城門口迎接他的竟然是蕭摩訶大哥。
似乎過去的過節都煙消雲散,蕭摩訶疲倦的面容帶了笑意,拉住他的手拍拍他說:“小兄弟,你這一年邊關奔波辛苦了,也精壯了許多。蕭大哥已經向皇上請旨,去接替你到邊關,換你回朝。”
羅藝同蕭摩訶一邊進城,一邊信口開河的玩笑:“不必不必,若是為了換羅藝害得蕭大哥和嫂嫂牛郎織女隔天河,小弟罪過大了!”
蕭摩訶的臉色大變,張張口,忽然指了天上說:“剛才過了一隻鷹。”
羅藝抬頭望天,萬里無雲,連一隻鳥都沒有。
再看蕭摩訶,面色難看的陰沉,身邊的大哥秦彝扯扯他的戰袍責怪的瞪他一眼,羅藝不明究竟的不敢再問。
回府去拜見了義父義母,全家人吃了團圓飯,秦旭才誇獎了羅藝幾句在邊關的戰績。
羅藝想起蕭摩訶那幾句莫名其妙的話,問義父說:“蕭大哥如何要自己去邊關?他走了,嫂夫人怎麼辦?”
全家人都肅然無語,秦旭乾咳兩聲,寧氏嫂嫂機敏的為羅藝斟酒,說著:“小叔叔喝酒。”
秦蕊珠翹了高傲的下巴,帶了一臉的不屑,娟秀的面頰上一雙靈亮的眸子帶了鄙夷的神色說:“蕭大哥家的嫂嫂同皇上……”
“蕊兒!你一個女孩子家,這些話可也是你說得的?去到書房跪著去!”秦旭惱怒了,羅藝似乎覺察出什麼,默然無語。
任仙姝終於在一年後見到了她心中那位白馬將軍羅藝,羅藝清朗的面頰依舊陽光燦爛,玉樹臨風一般輾轉在皇上御賜的慶功宴上。他一襲紫紅色的錦袍,趁著雪白的衫子,腰上扎著紫玉帶,腳下鹿皮靴可腳步伐輕快。無數的恭賀聲,鼓樂歡歌,任仙姝就靜靜躲在帷幔後痴痴的偷窺,身後一個聲音輕喚:“蕭夫人,皇上吩咐你在玉瀾宮等候。”
而此刻的任仙姝只能躲在幕後,其中有多少不可靠人的秘密和酸楚。
那是羅藝離開京城後,她被丈夫解除了禁足令,重新來到宮中向張麗華貴婦訴說心中的委屈時,張貴妃的神色顯得冷漠,聽了她喋喋不休的訴苦顯得有些不耐煩,反是勸她要惜福認命,勸她日後可以不必進宮廷尋她,要安分守己的伺候丈夫。她同羅藝的事也在宮中蜚短流長的傳播,令她難堪。只有秦夫人不嫌棄她,還依舊請她到家中教女兒插花,撫琴作畫。似乎所有的謠言都因秦夫人此舉而漸漸消去,如果她真同秦府的公子有染,太宰府這種門風謹肅的門庭如何能容她出入呢?
任仙姝別無所求,來太宰府能避開丈夫的騷擾已經是她的最好的避風傘。這天寧遠公主陳娣來秦府玩耍,又見到了任仙姝,好奇的問她:“姐姐近來如何不去宮裡走動了?”
任仙姝無奈的笑笑,秦蕊珠取笑說:“是蕭大哥盯得緊,對嫂嫂寸步不離。嫂嫂多才多藝,蕭大哥真是有福氣。”
寧遠公主感嘆道:“當年我還曾多嘴,在皇兄面前撮合任姐姐和羅藝,若不是張貴妃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