勝寒!他晃動手中玉杯,看著杯中瓊漿盪漾點點寒光。
連他都覺不勝淒寒,爹、娘,您們在九泉之下,是否倍覺孤冷?
轉朱閣,低綺戶,照無眠。不應有恨,何事長向別時圓?……
不應有恨、不應有恨……去他的不應有恨,我有!我有滿懷的悲恨!人有悲歡離合,月有陰晴圓缺,此事古難全……
月盈月缺,悲歡離合,當真是每一個人逃不掉的宿命?
不甘呀!他尚未嘗盡孺慕溫情,上天怎能如此虧待他!“十年生死兩茫茫,不思量,自難忘;千里孤墳,無處話淒涼……”喃喃念著,不知名的水光漾上眸底。他仰杯一飲而盡,斷腸之痛,卻是怎麼也麻痺不了。
“敬你,谷氏所有的慘死亡靈。”倚著窗面,滿杯水酒朝窗外酹地而灑。
“安息吧!谷映塵在此立誓,你們的每一筆血債,我將親手一一討回,誓死方休!”負荷不了過深的悲慟,他舉杯狂飲,任燒灼的酒氣一寸寸侵噬身心。
秋水心一踏入房內,看到的便是這幕情景。
一整天,他顯得格外陰鬱沈凝,本就寡言的他,今天更是一句話都沒說,她早看出他不對勁,再加上一個晚上都沒看到他,心知有異,沒想到他居然一個人躲在這裡喝了個爛醉!“映塵,你還好吧?”
她上前想扶住他,一面猜測他還有幾分清醒。
“你不要碰我!”他一手揮開,酒氣揮發下,使他腦子有些許昏昏沉沉,站立不穩的往後跌退幾步。“你知道嗎?我真的好想將你碎屍萬段,血祭我谷家每一道慘死的親族亡靈!”
“我知道。”她低低地回道,走近一步,取過他手中的酒瓶。“你想怎麼做,我任你處置,但別傷害自己。”
“傷害?”他驀地狂聲大笑。“當十四年前的今天,你父親血染谷家時,傷害就已經造成了!這十四年當中,我簡直不敢去想,他們流離無依的魂魄飄蕩在天地之間,會有如何淒涼;更不敢去想,他們死不瞑目的臉龐會有多悲、多怨!而造成這一切的罪魁禍首,居然敢這麼早死!呵,無妨的,既然不能讓他死在我手中,就拿他的寶貝女兒來替吧,我相信,這會比親手殺死他更讓他痛苦!秋水心,你這輩子都休想得到我的善待!”
“我懂。”她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