肩膀顫動著一股疼惜和愛憐,擁抱著她在心裡起誓,一輩子不讓她再受到一丁點傷害!
“……回家吧。”
在他懷裡的身子突然僵硬,猶豫又恐懼……
“回哪一個家?”她的家在哪?
細碎的聲音茫然得令人心疼,灼燒著他喉口。他凝視著她蒼白的臉兒,輕撫她冰涼的肌膚,傾身親吻她的臉。
“當然是小猴子的家啊。”
滿眶的眼淚決堤,溼透了她冰涼臉頰,她緊緊咬著唇,溼亮的眼睛對著他拚命的看。
“……沒事了,該處理的都處理了,再也沒有人能夠傷害你。”萬香芹咬著牙,滿腔的怒火,卻動作極輕極柔的將她抱起來。
處理?她一臉迷惘地望著他。
“我們回家吧。”極盡呵護的聲音,把她的心溫柔的包圍……她不知道“處理”是什麼意思。但也聽得出來,看得出來,他已經知道她全部的過去,所以……好疼惜她。
一整個晚上,他什麼也沒問、沒說,只是抱著她,讓她安心入睡。
他的手臂好溫暖,好溫柔,讓她幾次想哭。
終於,在他懷裡睡著了。
清晨,趁著她未醒,他去外面買早餐回來。
咚、咚、咚地跑上二樓,不知道她醒來沒,怕她醒來沒見著他,心會不安,或者說他會不安吧……
“小猴子?”
床上空的,樓上、樓下都找不著人……他只是出去買個早餐而已。
她上哪兒去了?
萬香芹眯起了眼。她該不會——
周家
三層樓獨棟透天別墅,沿著庭院外圍築起的灰色高牆讓外人難以親近,黑色大門深鎖。
她深吸了口氣,才按下門鈴——
她一直都不知道要她睡在張信志房裡的,其實是劉佳蕙出的主意。
劉佳蕙計謀讓張信志強暴她,那她就可以用生米煮成熟飯的事實,哭著求她嫁給張信志,劉佳蕙認定心軟的她終究無法拒絕。這麼一來她爸爸留給她的不動產,她不但全到手,還在外頭保留了賢慧的好名聲。
但張信志厭惡她的外表,不肯聽劉佳蕙的話,再加上劉佳蕙的逼迫,使他夜裡把氣都出在她身上。
而她卻是為了顧及劉佳蕙的心情,不讓她看見母親的影子,刻意吃得很少,用營養不良來壓抑成長,甚至故意把自己弄得很髒、很臭,無意中破壞了劉佳蕙的計畫,因此反而保全了自己。……比起被強暴,那她所受的皮肉之苦說起來……苦澀的想,她也算傻人傻福吧。
民法規定女生滿十六歲才能在法定代理人同意下結婚。
她滿十六以後,劉佳蕙一直想打扮她,買了好多衣服給她,在她一心以為阿姨很疼她的背後,竟是一堆齷齪噁心的計謀,每次想到她都嘔吐不止。
這些事,她相信自己一輩子也不會說給芹哥聽。
芹哥很善良,他的耳朵不應該受到一堆汙穢不堪的髒事汙染……她一輩子都不會說給他聽!
……門鈴響了好久,無人應門。
難道都不在?顫抖的手緩緩握起,說不出一股放鬆或失望,她不想一直躲下去,但一想到即將面對這屋裡的人,所有的黑暗都彷彿向她席捲而來。
“咦!這……是可安嗎?”
“江奶奶,好久不見了。”
“真是可安啊!你長大了,變得好漂亮,我都快不認得了!”老人家話匣子一開,拉著她說了一堆話,朱可安站在那兒聽,偶爾點頭,偶爾微笑,始終一句話都插不上。最後老人家才突然想起什麼,望了一眼周家深鎖的大門,“可安啊,你家發生什麼事了?”
“……什麼事?”心跳了一下,頭皮發麻,依然擺脫不掉過去的恐懼。
“昨天晚上你阿姨叫了搬家公司來,連夜把所有家當都搬走了。我看她一張臉慘白,整個人都在發抖,問她發生什麼事,她也不說,拉著你弟弟上車就走了。”
走了?……連夜搬走?
“陳家媳婦昨天下午跟你阿姨喝茶,聽說你阿姨接到一通電話,奸像是信志招惹到很黑的大人物了,被打得不成人形送進醫院裡。你也知道陳家媳婦是里長伯的女兒,昨天晚上里長伯回來知道這件事,趕去醫院關心,結果撲空了。醫院的人說你阿姨硬是辦了出院手續,僱了人把信志送走了,一家子都不知道去了哪裡。怎麼你不是為了這件事才回來嗎?”
朱可安張著嘴巴,呆呆望著老人家,早已經驚訝得說不出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