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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部分

武承嗣,可劉冕的確是有錯在先。一個囚徒,如何該當著太后與朝堂眾臣之面,妄議軍國大事?

可是劉冕堅信,武則天一定會聽!

“稍安勿躁。”武則天的聲音平靜又威嚴,“死囚尚有巡牢叫冤的機會,就讓我們來聽一聽,他究竟有什麼言語。如若當真是荒誕不經,必當重罰不饒。如此,天下人也不會說予偏聽偏信濫殺無辜。”

武承嗣哽了一下又欲再言,旁邊一人遞了他一個眼色,於是便又退了回來。

“謝太后。”劉冕拱手而拜,正色說道,“李敬業謀反,打的是反對太后、扶植廬陵王復位的旗號。可是,他們現在恐怕連廬陵王在哪裡都不知道。因此,罪囚以為他們不過是虛張旗號假借李氏皇族名義,進行的一場逆天謀叛,根本就是師出無名。朝廷若以正兵討伐,必然能夠獲勝。但是,如果放任不管,將會給天下帶來極壞的影響並造成巨大的損失。因此,罪囚以為現今應該最先商議退敵平叛之策。至於罪囚是否有罪當誅,完全可以日後再作清算。”

“好精明的如意算盤哪!”武承嗣似乎跟劉冕耗上了,連聲冷笑道,“說得冠冕堂皇,實際就是拖延時間的緩兵之計。想必,你就盼著李敬業殺進長安來救你吧?”

劉冕面色沉寂:“太后,罪囚的話還沒有說完。”

“武承嗣,你退下。任他將他說完,你再有何言辭到時一併說來。”武則天的聲音裡已有些不耐煩。可是,是人都感覺到了,武則天對她這個侄兒不是一般的溺愛。放著是一般的朝堂大臣甚至是李家皇子,在殿內如此幾次三番不守規矩的打斷他人說話,恐怕早被轟出朝堂了。

劉冕懶得理會武承嗣,繼續自己的說辭:“太后,罪囚以為,李敬業等人名為忠於大唐,實則是大唐的禍害,是離間太后與李氏皇族的兇手。試曾想,假如李敬業當真是擁廬陵王為尊再起兵,則名正言順;可是眾所周知,廬陵王現在人在房州,他們是名不正言不順,根本就是草寇強盜所有。”

“罪囚人微言輕命不足貴,但卻是為了代皇子賢奉孝、獲聖恩恩准才戴罪進京。太后如果震怒之下殺了罪囚,勢必令皇子賢以為太后是在遷怒於他。如此,天下人也會以為太后因此而牽怒於李氏皇族。那麼,無形之中反而是中了李敬業等人的奸計,同時助長了他們的氣焰。假若太后與大唐李姓皇室因李敬業而失和,那得利的只會有謀叛的李敬業等人。他們將坐山觀虎鬥坐收漁人之利。”

朝堂之上再度發出一片驚咦之聲。劉冕所說的這段話,不是沒有人想到,可是,令人意外的是一個年紀輕輕名不見經傳的罪囚,居然也能看清這深奧的政治環境,說出這樣清醒理智的話來,著實令人吃驚。

武則天並不發表意見,只是淡然道:“繼續說。”

“要殺罪囚實在容易。若不是聖恩垂憐,罪囚也早已死了多次了。因此,罪囚早已將生死置之度外。然,罪囚累受太后聖恩,縱然是臨死之時,也不得不想著知恩圖報。”劉冕說到這裡,當眾拜倒下來,“太后,罪囚說了這麼多,絕非是為自己開脫。很顯然,當前不是論罪的時候。如果朝廷急於論罪自相猜忌,就會不戰自亂,給李敬業等人可趁之機。當務之急,應是商議退敵之策。罪囚斗膽,向太后獻一條退敵良策。”

眾大臣實在是有些站不住了,這個戴罪的小子,這不是要搶光眾大臣的風頭嗎?一個罪囚都能獻出軍國之策了,還要這滿堂大臣幹什麼?

於是,一些人又蠢蠢欲動的要站出來,武則天沉沉的一聲‘嗯?’,又沒有人敢動了。

“講。”

“是。”劉冕大聲道,“罪囚以為,太后若起用皇子賢掛帥出征,李敬業叛軍勢必不攻自破!”

“啊?!——”群臣譁然,武承嗣唰的一下就跳了出來:“太后,此人當真是信口雌黃不知天高地厚!此人不殺不足以平人憤、正朝綱啊!”

好幾個大臣也一併跳了出來:

“太后,周國公所言即是!一個囚徒,在朝堂之上大放厥詞,居然要一個被流放的罪人掛帥,我巍巍天朝,蔫能如此?真是罪大莫蔫,當速誅之以儆效尤!”

七八個大臣義憤填膺的大聲嚷嚷,其他人則是湊成了一團公然議論,朝堂之上頓時吵作了一團。

“放肆!”武則天沉聲怒喝,眾人又都安靜了下來。

“太后,微臣有一言進上。”正當這安靜的片刻,有一人站了出來,朗聲拜上。

“狄仁傑,你有何高見?”

劉冕微自一愣:鼎鼎大名的狄仁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