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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1部分

他帶來該有的戰鬥感覺。

念能力的出現不過是順應原主人的本心,他不喜歡一成不變,所以才造成了自己念能力的多變性。

哪怕看似的漏洞,也是他允許出現的。只有在真正關乎死亡的崩潰邊緣,在到手的念能力隨時會消失的覺悟下,他的血才會有那麼幾秒的沸騰。

占卜的念能力因為已經到手,所以失去了幾分新鮮勁。他冷靜到接近冷漠地將所有人的占卜詩句過濾一遍,就算保守估計只有百分之八十的準確率,占卜詩裡所透露出來的資訊量也是很巨大的。

但這種資訊所造成的矛盾感,讓他覺得有些違和。到底是在哪一環裡出現問題,如果離開暫時的居所……會造成近一半的蜘蛛的覆滅?

基地裡的靜默開始出現一種窒息感,所有人都在等待決定者最後的判斷。

他們以為團長正在思考,其實他們家團長的思考已經跑偏了,開始神遊太空去。他這種詭異的小毛病在沒有聲音的環境裡會更嚴重,從念能力想到占卜,從情報的真實想到撤退的合理性。又莫名其妙地覺得窗外的雨聲有點煩人,這種天氣的嘈雜會擾亂他某些靈敏的感覺。

在他看來留下不一定就能起到迴避覆滅的風險,而撤退以旅團剩下的實力也不可能輕易全軍覆沒。

他神遊回來才感覺到信長的熾熱的目光,如果撤退會伴隨不確定的危險……

“留下來。”這是最後的決定。

窗外的雨水橫流過泥濘的路縫,到處都是水漬傾瀉的雜音,他的心情卻出乎意料的平靜。

除了西索的預言詩句還有信長的意願外,他突然想起來米露也在旅團裡。要是撤離的風險沒有計算清楚,那目前來說呆在臨時基地裡的風險就會更小。

留在友客鑫,保證團員的安全,還有她。

他從當座位的水泥石塊上站起來,幾個圍在一邊的團員習慣地讓開路。然後側眼望著他們家團長跑到門口,大家都很默契地討論的討論,發呆的發呆,看重口味畫冊的看畫冊。

而正在疊撲克的某小丑坐在石塊堆起的最高處,他沉靜得像個日暮西山的老頭子在下象棋。看到那個黑色頭髮的男人走出去,狹長微微上挑的眼眸裡浮現出某些怪異的情緒。

門外牆邊,他看到坐在陰暗中正在翻書的米露。大衣還是太長了,她將黑色的衣襬扯到腳踝上,像個孩子一樣脆弱地窩在過於寬大的衣服裡。

她似乎從來沒有改變過,除了頭髮長一點,連外貌都沒有被時間帶走多少稚嫩。就是身體一直不好,什麼藥都不管用。他覺得這個世界上的醫生都是混吃等死的廢物,他不喜歡所有的醫院。

氣氛很安靜,耐性他從不缺少。所以他倚靠在門邊擋住那幾縷來自門內的燭光,雙臂環抱姿態放鬆地看著她。

雨水的聲音柔和了黑夜的沉默。他覺得彷彿又回到艾斯米,那個種滿花的房子裡,如果他藏得不夠好也許才會有人認出他來自流星街的某個地方。而米露,似乎天生就是艾斯米人。只要去過艾斯米的人,看到她就知道她來自那個地方,這種地域性養成的氣質像是在一開始就刻寫進基因裡,不容篡改。

黑暗剝奪了她看書的最後一絲微光,她輕合上書,就算生氣也不會輕易發洩到任何東西上面。連生氣都是柔軟的,一點傷害性都沒有。

她有些費力地抓著長長的外套,不讓衣服沾到地上的塵土。然後像她默默地來那樣,又不理任何人默默走開。

他面無表情而顯得過於清冷的臉上,因為心情的莫名好轉而露出一個微笑。接著很沒有對方根本不想理他的自知之明,抬腳就跟上去。

由於無光的黑暗,她在不熟悉的環境裡走得有些晃晃悠悠,而身後某隻類似吊靴鬼的生物,則是悠閒地跟著一步三晃悠遷就著對方的蝸牛速度。

那氣定神閒的樣子,足以氣死前面那位正在努力開路的大媽級少女。

他突然停下腳步,因為他跟著的那個人轉過身來,抿著嘴生氣地瞪著他,一點氣勢都沒有。

有些不在意地雙手插在褲袋裡,他一副無賴又無辜的樣子站在原地任她瞪個夠,死豬不怕開水燙的最真實寫照。

在沒有光的長廊道上,他還是能很輕易地看到對方的樣子。他覺得她還可以更兇一點,過於粉白的臉上由於長年缺少血色給人一種不真實的虛幻感,就算把她氣哭,她眼底的柔軟也沒有改變過。也許就是這份清澈見底的柔軟,她眼裡的藍色才會接近完美。只是這種軟綿綿的樣子,註定了她就算再拼命想兇也兇惡不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