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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8部分

連同那包金幣一起丟到院子中。

“你…”趙破奴也有些惱怒,最終被霍去病勸下。

“本是咱們唐突,不如就此別過。”霍去病握住袖口,又將那金幣穩穩放回案上。

我背過身,又朝門外擺擺手,趙破奴緊隨霍去病而出。

剛走到院中,便聽霍去病一聲低吟,我趕忙看去,只見他弓著腰,卻朝我的方向投來隱晦的一瞥,在我想要挽留前,消失在院門外。

我站在門口,仔細將門閂上好,心潮難復。

若說無動於衷,自欺欺人罷了。

即便我能對梁公子說出那般絕情的話語,不過是對自己的救贖與逃避。

愈是想要忘記,記憶便愈發清晰。

寂靜的雪夜,回憶如水覆沒開去,許久不曾分辨,究竟誰是誰的劫數。

命運的輪盤旋轉開啟,可憐的人兒,任誰也逃脫不掉。

作者有話要說:霍少出來咯,宮外的日子又將會怎樣~~~是溫馨還是虐情,欲知端的,請聽下回分解~~(≧▽≦)/~

84

84、蒹葭蒼蒼白露晞——啟程 。。。

日近年關,梁公子仍未歸家。

開啟米窖,所剩糧食也只夠幾日用度。

而最打緊的,便是安胎藥已經服用盡了,郎中說我根子弱,胎兒雖是安穩,卻需要按例調養。

門外風雪將息,白皚皚地一片,我翻出些許銀錢,掂量了一下,足夠一次的診金。

自打到了酒泉,我從未出過大門,事事皆有梁公子代勞。

一來女子不宜拋頭露面,二來身份特殊怕引人耳目。

無間飯後,是一日中,最為安靜的時刻。

我裹上肥厚的棉衣,又將衣裙下襬裁剪開,用自然的弧度,掩蓋凸起的肚腹。

戴上面紗,獨自朝城北醫館走去。

街市的規模同定襄所差無幾,觸目是泛著暗黃的土坯石牆。

偶爾有巡城衛兵經過,我總是遮掩著靠到路旁,這樣膽戰心驚的日子,只怕是以後逃不開的宿命了。

世間安得雙全法?可我並不後悔。

勾心鬥角,人情涼薄的日子,我已經過夠了。

若是劉徹再對我好一些,若是他能對我多一份信任,便不會走到如今的地步。

可此刻,我對他的憎恨已消磨殆盡,剩餘那絲隱隱的情愫,和漸行漸遠的羈絆。

腳步穩穩踩在積雪中,發出吱吱聲響,生活本應是這樣,相夫教子,平安一世。

蕩氣迴腸,不過是為了最美的平凡。

繞過幾處街角,抬頭看到醫館的木質牌匾,輕叩門扉,我拂落身上的碎雪,緩步而入。

“今日夫人如何親自出門?”老郎中起身相迎。

“閒來無事,夫君恰逢有事在身,便來開幾味藥材。”我並不去下面紗,端端靠坐著。

館中並無他人,只有一名學徒,正在藥架子前研磨草藥。

老郎中洗了手,仔細擦乾,又在炭爐上烤暖了,才穩穩搭在我的腕上。

只見他眉頭微蹙,不發一言,手指移了幾寸,加重了力道按下。

“可是有什麼症候?”我擔心道。

“容老夫再細診片刻。”

正在此時,卻響了叩門聲,我趕忙遮好面紗。

吱呀一聲,老郎中抬頭示意,“請公子稍待片刻。”

“無妨,郎中先替夫人診治。”

我頓時僵住了身體,霍去病竟和我同時來了醫館。

這小城,果真太小了些!

“夫人您近日,可有眩暈胎動?”

我只得點點頭,不敢發出聲音。滿心都念著霍去病,根本無心聽診。

“一日之中,可察覺的胎動,又有幾次?”

霍去病似是不經意地踱到我身旁,靜靜立著,我幾乎感到他的目光灼在我周身。

我伸出四根青蔥玉指,微微晃盪,老郎中狐疑地望著我,又道,“最後一次胎動,是在何時?”

我收回手,在案面上比劃著寫字。

“這位夫人定是需要筆墨,老郎中您如何讓一位啞婦空口作答呢?”霍去病不緊不慢,在旁邊坐下。

“公子說笑了,夫人怎地是啞婦!”老郎中對我的搪塞之舉,頗為不滿。

“昨日辰時…”我硬著頭皮,刻意放粗了聲音。

“夫人可是咽喉有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