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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部分

一生,那麼短,又那麼長。

秋雨連綿,天氣冷的不像話,我衣著單薄,池水冰冷,幾次下來,原本如玉的雙手,紅腫的像塊蘿蔔,曾經十指纖纖,撫琴作歌。

望著窗外的雨絲,窩在被子裡,猶豫片刻,我撐起木傘去了冷宅。

趴在門上,隱約聽見屋子裡沉悶斷續的咳嗽聲,她這樣已經好久了,這不是好兆頭,咳血加上冬日的嚴寒,只怕在這樣下去,性命堪憂。

“是李姬嗎?咳咳…”微弱的聲音傳來。

“你怎樣了!”我連忙問道。

“門腳,第三塊青磚後,有鑰匙…”

我摸索了片刻,果然找到一把銅鑰匙,四下望顧,門鎖應聲而開,小心翼翼地關上木門,急忙跑了進去。

屋內黑暗一片,沒有光亮,只有她重重的咳嗽聲,一室**的氣息。

我砰地一聲撞在桌子上,一陣鈍痛。我呲牙揉著大腿,慢慢摸到床邊。

她忽然緊緊抓住我的手,黑暗中,我們看不清彼此,窗外雨聲潺潺,越下越大。

“這鑰匙?”我疑惑著問道,既然是囚禁,為何她知道鑰匙所在。

“那是陛下用的,不過,他已經很久沒有再來…咳咳”她氣若游絲,說不上幾句,就被咳嗽打斷。

“你病成這樣,也不找大夫來醫治。”我順著床單,跪坐在她面前,拍著她的背脊。

“不說這些…我想聽你唱歌…”她捏著我的手指說道。

我看她的樣子,不忍心拒絕,心裡酸澀不已,也許她將要走到生命的盡頭了。

我將音調拉長,幽幽的歌聲婉轉綿延,“明月幾時有,把酒問青天,不知天上宮闕,今夕是何年…”

彷彿望見了圓圓的滿月,月下對酌,吟詩作賦,說不盡的灑脫自在。望見了茫茫的沙漠,綿連山丘,戈壁荒煙,道不完的孤清寂寥。

“今夕是何年…”她反覆呢喃著。

霎時,窗外一個驚雷,轟隆隆地劈下,耀眼的閃電透徹天際,那一瞬間,我看到了她佈滿淚痕的笑顏。

我反握住她的手,故作笑談,“好聽麼?我還會唱很多歌呢…以後咱們每天換一首!”

“當年的我…咳咳…就如同你這般明豔。”她像是想起了什麼,語音迷離,手上的力道也鬆了下來,話未說完,便使勁地咳了起來。

這一次她咳了很久,我只能拍著她的背,在桌子上摸索了半天,也沒有找到水來,天際又一個驚雷炸響,我渾身一個激靈,雨越下越大,屋子裡的咳嗽聲和雷雨聲交織成網,在腦子裡轟轟作響,震得我心裡麻木不已。

我就這麼呆呆地坐著,咳嗽聲漸漸弱了下來,“好些了麼?”

沒有人回答,我忽然有種不詳的預感。

我摸到她的臉龐,使勁掐住她的人中,“醒醒…”她仍不語。

將她身子扳平,我雙手交疊,一下下按壓著她的胸骨,她不能就這樣死去…

“咳咳…”她突然咳了出來,我覺得手背上一片溫熱,一股濃重的血腥味傳來,顧不上擦拭鮮血,扶著她坐起來。

“李姬…幫我把這個帶給,咳咳…陛下。”她掙扎著從懷裡掏出一個玉鐲,顫抖地塞給我,她手中不穩,玉鐲直直地掉在地上,應聲而碎。

作者有話要說:小霍會回來滴,不過驃騎將軍正在打仗~~~~大家表著急,先讓劇情慢慢發展O(∩_∩)O~

39

39、子衿青青不嗣音——傷逝 。。。

“好,我答應你…明天我去求陛下給你找太醫!”我將碎裂的玉鐲從地上撿起,揣在袖子裡。

她拽著我的手,身子向後倒去,我拍打著她的臉龐,“別睡…咳出來!”

“我的兒子…他叫劉閎…請陛下…”手頹然鬆開,閃電雷光映出她慘白的臉。

“你兒子還在等你…堅持住啊…”我使勁搖晃著她的身子。

她猛地攫住我的手指,雙目大睜,一絲鮮血從口中流出,“搖光…桂…”

“什麼桂?”我急忙伏在她耳畔,難道她知道搖光!這宮中確實有!

女子仰面倒下,口中含著的聲音再沒有發出,伸手探向她的鼻息,我嚇得跌倒在地。

她死了…就在漆黑的雨夜裡,我見她的第二面竟成永別,搖光到底在哪,她終究沒有說出。

“啊!”我再也忍不住,發瘋一般地奔了出去。

剛衝出門外,迎面撞在一人身上,我摔在在雨地裡。雨水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