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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部分

,不是別人,那孩子正是長皇子劉據。

他一面揮舞著,一面嘟囔著,“我要像舅舅一般神勇。”

“殿下定會比大將軍更加出色。”說話的宮婢伸手護著劉據,聲音極是柔媚動聽。

我立在遠處,沿著迴廊走去。

“是你!”劉據在遠處喊道,不知他又在和哪位宮女說話,我只低著頭向前走著。

“你且站住。”我回頭,劉據不知什麼時候竟跑到了我身旁,肉乎乎的小手握著木劍指向我。

我一挑眉,“你叫我麼?”

“大膽奴婢,竟不尊稱長皇子殿下。”方才那個柔媚的女子碎步跟了上前,瓜子面龐,一張俏臉塗地白麵一般,唇點朱丹,領襟處鑲著一圈桃花碎紋,不滿地盯著我。

“不知殿下何事相告?”我垂下眼眸,躬身一揖。

“我認得你,你為何會在宮中?”他疑惑地看著我,那宮婢也跟著

當日平陽侯大婚,我在花園中確實見過他,那時候他還鬧著要將我帶回宮去,這孩子記性不錯。

“殿下認錯人了。”我佯裝。

“你生的極美,我斷不會認錯。”他小臉一揚,篤定地說道。

“殿下您瞧她這張臉,算的了美麼?”那宮女不屑地譏諷,指向我臉上的傷疤。

“冉樂,你們先退下,我要和她說話。”劉據小手一揮,氣勢卻不弱。

叫做冉樂的宮婢,深深地看了我一眼,轉身退下。

“你的臉怎麼了?”我蹲□子,劉據溫暖的小手拂著我的臉頰問道。看著他純真的模樣,我鼻子一酸,險些掉下淚來。

“沒事呢,殿下你喜歡你舅舅麼?”我柔聲哄著他說道。

“那是自然。”他驕傲地回答。

“那你舅舅他們最近有沒有什麼訊息?”我循序漸漸。

“舅舅在北郡打仗,並未有所通報。”他想了一會,認真地說道。

“那驃騎將軍呢?”我的聲音有些顫抖,一想到霍去病,我又無法自控。

“表哥他們…”

“據兒。”一聲不大不小的呼喚從背後響起。

我回頭,竟是衛子夫素身站在我們後面,“母后,您來了。”劉據撲進衛子夫的懷抱。

“奴婢拜見皇后娘娘。”我心中一驚,趕忙揖禮。

“據兒,劍術習的如何了?”衛子夫溫柔地拂著劉據的發頂,她的聲音極為好聽,就像山中的泉鳴,怪不得當年劉徹能一眼便看中她,想來也是為她的歌聲所觸動。

“舅舅教的都學會了!”劉據舉劍比劃著。

衛子夫輕輕一笑,指著那片草坪道,“你先過去,母后一會便來。”

劉據眼巴巴地望著我,畢竟是個孩子,轉身跑了過去,冉樂的目光向這邊掃來。

“你隨我來。”衛子夫收斂了笑意,那是一個皇后應有的高華氣質。

她帶我走到一棵古松之下,綽綽宮影隱在樹梢之外。屏退了宮女,她回身注視著我。

我一時忘記了身份,她如今已有將近四十的年歲,儘管保養得不錯,卻已露老態,相比之下,劉徹要顯得年輕許多。

可她的目光那樣寧靜,靜地好似不染纖塵,這個榮寵一身的歌女皇后,當年會是怎樣的絕世風華!

“即來到這未央宮,便由不得已。”她幽然開口,緩緩踱到我身旁。

我望著遠處的宮闕,並不做聲。

“前塵舊事,再無瓜葛。”她加重了語氣,伸手撫摸著我的傷疤。

“我…奴婢,知道。”我怎麼會不懂,從此蕭郎是路人,路人也算不得。

“你若不放下,陛下便不會放過。”當日在公主府,她見過我和霍去病在一起,那是她的外甥,她怎能不介懷。

松枝落簌簌落下,明白,我都明白…我和他再無可能,最好也再無念想,我幽閉一生,他戰死沙場,我們的命運早已被註定,我只是不甘心,不能夠!

“以色事君,色衰而愛弛,你自當珍惜。”她優雅地走了出去,纖弱的身影,在粼粼風中,蒼涼落寞。

回到永巷,子闌姑姑看我情緒不高,並未多問,我一直留在浣衣房洗衣服,直到天色完全暗了下來。

如今能和我說話的人,也只有冷宅裡的那個女子。她的咳嗽愈來愈厲害,這幾天下來,我再也沒聽到她唱歌。

我倆隔門對話,未央宮的初發的春柳,明德殿高高的圍牆,上林苑鬱郁的獵場,她在回憶中好似走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