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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4部分

扳過我的身子,薄唇緊抿。

“若是沒有就算了,反正沒有人會在意。”鼻子裡一陣酸澀,倘若霍去病看到了,他會知道我也為了他而掙扎過,放棄過麼?

可是這一切又有什麼意義,終究是錯了。

“你何時才能聽話,才能甘願?”良久,劉徹輕嘆一聲,將我塞進懷中。

我望著羅幕幾重,這一聲些許無奈的嘆息,驀地將眼淚逼了出來。

第二日若予便送來了三瓶玉華膏,我開啟錦盒,悄悄將張太醫給的蘭麝香粉摻進裡面,因為有了蘭花香氣掩蓋,麝香之味幾乎聞不出來。

我仔細試了試,確定沒有紕漏之後,用手指挑起一縷,對著銅鏡細細塗抹在傷疤上。

當初為了不入宮,我親手毀去,如今又為了不孕,我親手醫治,其實自始至終都是我一個人在演戲,根本沒有觀眾。

從椒房殿請安回來,我便坐在鏡前塗著藥膏,劉徹悄然出現,他臉上暈著一絲不易察覺的柔和,親自幫我上藥,伸手覆上我的小腹道,“肚子裡的孩子,也一定像你。”

我握著陶瓶的手微微一顫,心裡好像有什麼東西碎裂開來,落了一地。

“還沒有呢…”我出神地低喃。

“一定會有,而且是兒子。”他加重力道,將我箍在懷裡。

“為何不是女兒?”我盯著小腹道。

“都好。”他嘴角翹起,劃出好看的弧度。

心頭一陣抽搐,我捂住嘴巴,將喉頭哽咽的酸澀硬生生吞回肚子裡。

“我想睡一會。”我推開他,跌跌撞撞地撲到榻上。

“朕也要去宣室殿議事,你可是用了什麼香料,很是好聞。”劉徹站在窗邊,深深吸了一口。

“是蘭花香呢,我最愛這個味道。”我使勁向上眨眨眼,眼眶裡的液體又流了回去。

“朕也喜歡。”他拂袖而去,我猛地衝過去,將玉華膏的陶瓶蓋上,塞進案几下面。

我討厭這個味道,我害怕這個味道…它時時刻刻提醒我,我是在扼殺著一個未知的小生命,那是我的親骨肉,儘管我不知道他何時來,何時去。

元狩二年二月,初春的寒意未消,河西大戰破冰而發。

霍去病以驃騎將軍掛帥,率數萬騎兵從隴西出邊塞,經過一冬的休整和備戰,糧草充足,兵馬精壯,並制定了一套完備的作戰方針。

就在戰爭打響的第六日,漢軍鐵騎踏過金城、令居等十餘郡要,前方捷報頻傳,斥候送報的速度幾乎趕不上戰事變化。

朝野上下無不為這名年僅二十歲的少將而驚歎,霍去病不喜研讀兵法,獨創一格,卻能恰好擊中匈奴的軟肋,加之軍中威望日漸高漲,戰士們鬥志十足,這一仗越打越順。

衛青勝在穩,霍去病勝在銳,衛霍之將,為後世多少兵家所敬仰。

不到半月時日,霍去病親率部將,穿越烏鞘嶺,沿途降伏匈奴大小五個部落有餘,招安撫降,一路向西挺進,直取焉支山。

自漠南之戰後,趙破奴由從軍司馬升遷至鷹擊將軍,驍勇善戰,又熟通匈奴地形,深入腹地,破敵無數。

那個救我於危難之時的黝黑少年,如今已是良將俊才。那些掙扎在死亡邊緣的日日夜夜,流逝無蹤,卻也將各自的命運悄然改寫。

若他沒有遇見我,若我沒有去軍營求救,如若,人生若只如初見那般,該多好?

當年那個追風少年,如今已是黃沙百戰,破穿金甲。修羅場上,鮮血漫染,他依然是當初的模樣。

我強迫自己不去想,這樣他便永遠在那裡,一千年一萬年,一直都在,不曾離開!

那壇新豐佳釀,千杯亦不醉,何時能再與他們痛飲一番,對酒當歌,人生幾何?何時再能一起縱馬賓士,意氣風發,恰英雄年少!

俱往矣,那些日子匆匆埋葬在高高的紅牆之下,一曲無音。

摒退左右,將梁公子送來的密卷悄悄燒掉。雖然身處未央宮內,可劉徹很少讓后妃干政,更何況我本來便無心爭位。

我對於朝堂的認知幾乎全部來自大哥和梁公子。

西漢沿襲秦制,行三公九卿之制,三公即丞相、御史大夫和太尉,金印紫綬,秩俸萬石。

御史大夫公孫弘早些年被劉徹任命為丞相,加封平津侯。

劉徹又改太尉一職為大司馬,由衛青掌控,代表了外戚勢力。

張湯因當年破除陳皇后巫蠱一案有功,被劉徹由廷尉升至御史大夫,位列三公。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