間劉徹在承明殿設宴,鶯鶯燕燕齊聚一堂。
衛子夫春風滿面,霍去病是她衛氏的榮耀,劉徹興致正濃,還有什麼比大破匈奴,更值得他高興的事?
“去病這孩子像朕,骨子裡有股不服輸的勁頭。”劉徹豪飲一尊,滿是讚賞。
“若沒有陛下栽培,他絕無此番作為。”衛子夫順手添滿。
“前些年,朕讓衛青教他兵法,他卻說生搬硬套,如今果真是別出一格,朕也佩服!”
我如同嚼蠟一般,木然地聽著,回憶繁複,擠在一起讓我透不過氣來。
那些曾經觸手可及的幸福,終成奢求。
只不過半年,可我覺得即將老去,心裡千溝萬壑,無從修補。
這未央宮的草木,似也處處留著他的痕跡,腦海裡勾勒著霍去病身著朝服的模樣,會不會平添一份肅然。
想著想著,嘴角竟掛上一抹笑意,彷彿他仍會從馬背上向我伸出手來。
可如今,我還有什麼資格去愛他,是我先背棄了承諾,儘管掙扎過,可誰還在乎呢?
事已至此,早已萬劫不復。
食宴散去,蘇林說陛下要我留宿承明殿侍夜,踏入昭曄閣,一股熟悉的薰香傳來,淡淡的繚繞。
“這是什麼香?”我隨口一問。
“這是陛下命人新制的香鼎,芷蘭芬香。”一旁的小宮女應道。
忽而想起,那日他詢問玉華膏的香氣時,我藉口說喜歡這個味道。
出神的片刻,一雙鐵臂將我裹入懷中,我動了動身子,沒有開口。
“這裡可還住的習慣?”
“嗯。”我心不在焉道。
“大軍凱旋,政事繁忙,可願來這裡陪朕麼?”他低下頭,吻上我的眼睛。
我緊緊閉上雙眼,只覺得滿口苦澀,他要回來了,而我卻在另一個男人的懷抱。
各懷心思,彼此應對,何其疲憊?劉徹極力忽略那段過往,彷彿一切都沒有發生過。
他今日心情不錯,並未追究我的敷衍,隨手解開外衫道,“立夏已過,暑伏將至。”
“嗯,是有些悶熱。”我走到窗前,推開框欞,一地月華瀉下。
他從後面環了上來,枕在我肩窩,“朕每年都要去甘泉宮避暑。”
“嗯。”我仍是出神地望著外面。
“甘泉宮很美,朕要你侍駕。”他語氣雖是溫和,卻霸道不容拒絕。
我頓了一下道,“好。”
其實在哪裡,又有何不同?也許逃離了未央宮,才能讓我的心裡好受一點。
“朕要在甘泉宮設宴,為驃騎將軍慶功。”
窗外漆黑的樹叢中,猛然掠起一隻飛鳥,哧拉拉劃破寂靜,我推開他,不著痕跡地擦去眼角滾落的液體,“好。”
他被我磨得有些不耐煩,扳過我的身子,話語裡帶了絲慍怒,“身子不舒服麼?”
“可能是天氣悶熱的緣故吧,頭有點暈。”我搪塞道。
他修長的手指靈活地解開我的裙裾,揚眉一笑,“沐浴之後便會涼爽。”
我無從反抗地被他抱進浴室,複雜的衫裾被扯開,散落一地。
“上次愛妃說,伺候朕並不累是麼?”他咬著我的耳珠,帶著濃濃的挑逗。
“隨口說的,陛下還記得。”我被他惹得紅霞一片。
“愛妃說的話,朕全都記得。”他粗暴而溫柔地進入,逗弄著唇瓣,動作卻更加激烈。
疼痛的情緒和歡愉的快感,不停撕扯著早已麻痺的神經,一整夜浮沉,我趴在他身上睡了過去。
早晨醒來時,才發現自己仍是保持著曖昧的姿勢,□地伏在劉徹身上。
他眸子裡凝著濃稠的情緒,而後眼前一昏,被他壓至身下。
“不要。”我仰著脖子,渾身痠麻。
“朕宣太醫令來給你瞧瞧。”他一手下探,在我小腹上輕柔捻動。
“不用,昨晚沒睡好。”我閃避著。
“昨夜累著你了,朕命人做些好吃的補補身子。”他鼻尖蹭著我的胸口,隨即捲起衣衫,侍女入殿更衣。
漢軍大部入京,劉徹忙得不可開交,李廣和張騫先後抵達長安,都尉府進行交接,虜獲的馬匹戰俘也相繼押回。
我悄悄立在竹簾後,望著一批又一批官員覲見,每出現一人,我便忐忑一分,一種矛盾而劇烈的情緒驅使著,我此刻才明白,自己有多麼想念他。
第二日李廣便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