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個人溫馨的小窩。
裝修是能讓人脫層皮的疲憊事情,宗恪總叫阮沅悠著點,別累著了。阮沅也經常提醒自己:別盡一心顧著房子,就把宗恪的生活起居扔到一邊不管,更不能用一句“沒看見我整天忙著裝修?”來搪塞宗恪。
即便如此,倆人還是發生了一次爭吵。
那天傍晚,阮沅從新房那邊回到家,天色已經不早,宗恪卻沒回來。
阮沅給宗恪打電話,問他晚上是否回來吃飯。因為最近宗恪太忙,晚餐幾乎都是在公司解決,或者是有各種應酬必須露面。
宗恪接電話時,從背景音她就可以判斷出,他不是一個人,旁邊好像正有一群人商量著事情,阮沅能偶爾聽見譬如“陳總,毓合那邊想再商量一下,您看……”以及“楊總認為,毓合那邊的報價還是太高了,他想讓我們再壓一下”,諸如此類的低語。
大概宗恪正在被一群下屬圍著吧?阮沅想。
“晚上?”宗恪的聲音有些模糊,像是思維不在對話上。
“晚上回來吃麼?”阮沅又問。
“呃,現在還說不好……”宗恪說到一半,又轉頭對身邊說,“叫他把電話轉到2線,我馬上去接。”
聽出那邊太亂了,阮沅也不好再打攪,只好說:“七點半能回來麼?”
宗恪只“嗯嗯”了兩聲,明顯是在和別人說話,阮沅又問了一遍,他才說:“大概很難。如果回不來的話,那我就……什麼?等一會兒,這張單子不對,不是這個!”
後面的就明顯不是在和她說話了,阮沅把手機換了個手,她想了想道:“七點半如果回不來,那我就不給你留晚飯了,好麼?”
“嗯?哦,好。”
電話掛掉。
阮沅拿著手機,嘆了口氣。之前在吉祥菜館,就算累得要留遺言,宗恪也沒有忙到不能和她講話的程度。只要阮沅到了菜館,宗恪總會丟下廚房裡的事情,出來和她說話,哪怕倆人站在館子外,只能說上兩句,心裡也甜蜜蜜的。
現在他再不用滿身油汙了,也不用在窄小的廚房裡忍受高溫和噪音了,可是他們反而不能站在一起講話了。
阮沅知道,宗恪也很懷念菜館的廚師生涯,他曾囑咐阮沅,新房裝修一定要留出廚房來,全權由他來設計安排,他要把新家的廚房裝修成一個廚師的天堂。偶爾想起從前,宗恪也會在床上滾來滾去,嘟囔說他不想穿西裝了,他要穿圍裙、藍大褂,他要辭職去炒菜……
可是現在他們買了房,於是,這夢想也變得越來越遙遠了。
阮沅去廚房看了看,昨天還剩下了菜,以及一點米飯,她站在冰箱旁邊想了想:到底是再做新的,還是吃剩飯呢?
剩飯只夠她一個人的,如果宗恪不回來,這倒是蠻好,免得浪費了。
在沙發上休息了好一陣子,阮沅抬頭看牆上的鐘,七點過十分。
她想了想,估計宗恪沒法回來了。阮沅決定不做晚餐了,只把剩下的菜弄成湯泡飯,自己吃掉算了。
七點半,阮沅做好了一鍋剩菜湯,又等了十分鐘,這才端到桌前慢慢吃起來。
宗恪果然不能回來,她心情黯淡地想,他差不多有兩個晚上沒回來吃飯了,前天和昨天,阮沅都是白白做了兩頓晚餐,最後,只好由她一個人吃上一整天。
八點差五分,把廚房收拾乾淨,阮沅回到臥室,她開啟音響,休息了一會兒,決定做瑜伽。
這兩天,每天忙著去新房子監督工人鋪地板,阮沅累得渾身筋骨痛,肌肉也僵硬得要打結,她覺得自己該做做瑜伽,舒緩一下身體。
整套瑜伽做下來一個小時。全部結束之後,阮沅又靜靜躺了一會兒。就在她正想起身收拾的時候,門鎖響了。
阮沅爬起來,趕緊跑到門口給宗恪把門開啟。
“回來得真晚啊!”她看看牆上的鐘,九點整。
“可不是麼。”宗恪疲憊地說,“這還算早的,好說歹說,才推掉了一個飯局。”
阮沅一怔,他把飯局推掉了?……
宗恪沒注意她,他低頭換了鞋子,扔下手裡的公文包,一邊嘟囔著餓死了餓死了,一邊直衝衝往廚房走。
阮沅慌了神,她趕緊奔過去:“你沒吃晚飯啊?”
宗恪不耐煩地嘖了一下:“剛剛不是說了嘛,飯局推了,我這不是為了回來陪你吃飯嘛!”
阮沅徹底傻了!
宗恪壓根就沒看見她的表情,他走到灶臺邊上,開啟炒鍋蓋,鍋洗